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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士闻道勤而行之,熟可生巧巧生剑心,剑心若塑渐臻化境。”
是日晨时,花万剑将花满馨、秦初墨、汪毓三人一齐叫至宗顶山巅,卯时未盈晓阳未能破幕,又且山高露寒,因而冷气刺骨叫汪毓有些不受。早起时喝过几口热汤暖了身子,可来此不过片刻消耗尽了,抖着身子耐着寒意,上下齿打着架可是快熬不住。
瞥眼看过身旁,花万剑当是面色红润体态自若此也休说,花满馨与秦初墨却仍一如常态,仰着脑袋认真听花万剑讲课,哪有半分冷态可见。汪毓惊是:我这样一个男子壮实体魄倒禁受不住这下寒意,她们两位弱女……倒也不弱,两位女子,能自挺住了?
欲是问询不忍打搅此二位专心致志模样,竖耳便听耐不住严寒又听不下去,一时如小船进了断头浜——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毓儿,缘何摸摸索索不认真听讲?我讲来的基础要诀,原是为你。”花万剑皱了眉头终是忍不住斥道。
揉了揉双臂,汪毓吐了一口白气:“师父见谅,徒儿耐不住寒,怎的山巅上如此彻骨。”
“噗哈哈!”花满馨直是笑出,嘴也不掩大剌剌转身笑对着汪毓,秦初墨扯了扯花满馨,小声说道:“师姐,汪师弟想来还没修过内诀,必不能驭气御寒,如何能笑?”
花满馨不满的瞪了一眼秦初墨:“还要习么?我生来就会。”便欲打趣汪毓。
“便是说汪师弟不曾得师指点,一己之力悟内力化剑气,还竟得剑三柄,我倒是忘了,师姐你那日考剑,取几柄了?”
“与你谈话须是没有意思。”花满馨回过头去也不再笑。
“倒是疏了琐细之事。”花万剑笑了笑,“馨儿你自小由我带大,这些气启万法的门道早便教与你了,便是随着师兄师姐后头耳濡目染也是会了,你当然不觉得如何。尘儿入阁前犹有旧师相教所然根底不浅,至于墨儿,是我手把手教来。目下念着毓儿如此本事,我倒忘了他前不曾拜过师了,不妨!”花万剑下来牵起汪毓手:“阔高之台莫始于毫,基底稳了自便千层万层也可高盖,扎实学时切忌心浮气躁,一履半印步步爬上方才稳固。”
汪毓答过:“谨记好人师父教诲。”
“墨儿,你携师姐去复习前时所教,我于此授毓儿些手段。”
“是的师父。”秦初墨扯着花满馨离了此处,花满馨有不满:“这个老家伙如此偏心,早早的将我们叫来了现下却只陪汪毓那小子,我似不是他亲生,汪毓才是!”
秦初墨道:“师姐莫要往心里去,师父也是为了剑宗所想,汪师弟根骨极佳,念着教出来也是我宗剑魁,并不是偏心了,师父对你的好,我们还能不知么。”
“哎,我也就说说,但凡爹爹的耐心能匀一半出来给满庭了,他又何必整天饮酒取乐厮混堕落。”
秦初墨不搭此茬,秀剑出鞘轻抖几下:“师姐,许久不曾砥剑了,我又新悟了几式,咱们比比?”
花满馨抽出长剑:“师姐来领教领教。”
二人打将起来。
彼处闹嚣此却宁静,花万剑拨力轻出气来流至体表,让气由下丹田到过中枢经大椎到上丹田,再由上丹田经百会过大杼经神堂回下丹田,由此又分四股气,两股自环跳长强由下分开往两足处,令两股取双臂,如此复始,不多时花万剑身上有汗渗出,颅顶腾着热气:“那次只顾着与你开穴,却是忘了教你流气,我看你平日里所使的剑气外化应当只是粗鲁将内力逼到体外硬用,如此粗糙手法使得内力也是十不存四五了。目下我将气流运转现到体外你也看的清晰,你自试下。”
“嗯。”汪毓闭目试来,“当日考剑第三剑时,好人师父便用此法搅我气府,叫我驱出的内力十难用一……咦?”气流经中枢长道时,竟是断了,内力莫名消去。
“缄口停思心毋二用,再来试过。”
汪毓又催出一股内力迎着上丹田流去,复回下丹田时体内热流激出,不免惊喜出声:“好人师父!热意涌来了!”
“筋脉气穴也如人体筋骨,便是多动自能生热,此为基本。”话还未毕,汪毓那股气又是消了。
“别言语了,自顾调着气息再好好走上一遭,我看你这气府有些奇怪。”
连送多次总是不得连贯,莫说一个周天半程都难,任叫气息催出总是消于某处,花万剑也是不解:凭毓儿资质不该如此,气流周天又不是什么难项了。
“毓儿,你感体内可有异样,与前时所中化气散之毒后可有两般?”
“倒不如何,之前不知内力是何来,叫好人师父医过且是能察知到了,当下倒没觉得回去。”
“筋脉不曾再堵?”
“不曾,流着慢些,我道是久时才得好,不曾想一直细来,倒是恼火,嘿嘿。”
“嗯,苦了你了。”花万剑一掌覆到汪毓颈后,以颈为引将内力催了过去,此股内力倒也蛮横,一直经了整半个周天不曾遇消,再欲分四处各往四肢时,渐渐隐去了。
心中有惊:一分四力气小了,见我可欺将我内力侵蚀了,好霸道的化气散!难怪叫江湖人如此忌惮!
花万剑弓步运气另一掌也盖来:“毓儿,为师正将运气,待你忍不得时记得叫出,我多输些气来阔了筋络,看能不能强冲了这残余的化气散之毒。”
“好人师父但行便是,顾不得徒儿好坏。”
当下二人咬住了牙,花万剑腾腾输着内力,见汪毓一直不曾喊痛也是卸了收力,大把大把朝穴中灌去。汪毓一直憋着不叫,实则痛胜割肉——筋脉被强撑开不说,花万剑那身蛮霸内力能有几人经得,一时汗豆渗出径自昏死了过去。
汪毓身子一瘫又且不得外物所支,趴面倒下,花万剑眼疾手快收掌及时将其挽住,抱来怀中只见面无血色唇也惨白,自顾抽搐着,花万剑轻轻拍了下汪毓面颊,体内气息着实紊乱,外来内力虽然消去劲力仍存,昏去后的汪毓体内自发筑起气墙御着这股劲力,不拍倒好,但经花万剑这一拍,两处气都是乱窜搅动激得汪毓一口鲜血吐出。
那头花满馨与秦初墨正讨着剑招,见此处变相也是一惊,反握着剑柄慌忙来此处问询。花万剑食指频点封住涌穴放出流窜的冗气,将昏迷的汪毓背到背上
“毓儿化气散之毒远比所想,我是让不过了,考剑时的那几剑他硬榨了内力叫是雪上加霜,这下筋络受损千疮百孔,罪实在我,是我急切冒进了。”念及于此,花万剑又嗟一口气:“花万剑啊花万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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