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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林中之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出手之后,竟然仍有人能够侥幸脱身。却是哈哈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些个小家伙里面,倒是有个不错的苗头。”
伴着苍老的话音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从昏暗的树林内缓缓走了出来,这老人寿眉垂肩望之已是风烛残年一副油尽灯枯的摸样,走起路来甚至有些颤颤巍巍的,但欧阳魔劫却是如临深渊丝毫不敢大意,这耄耄老者何时来到的这里,以欧阳他当下的武功修为竟然没有半点感应,更何况刚才老人的出手看似宏大却并未有心伤人显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只是若他不知情识趣恐怕就要真有无妄之灾了。
“这招莫不是传闻中的‘雨笑金沙’,敢问前辈可是星河谷天元子褚让三褚前辈,咦?不对……”欧阳魔劫显然慑于面前老者高深莫测的功力,语气恭敬的猜测着老者的来历。
“哦?小家伙你倒是颇有些眼力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当今武林能看出老夫这招‘恒河沙数’和褚小子的‘雨笑金沙’不同的人可是不多了啊。”
老者当下虽然似在称赞欧阳魔劫的眼力,但是语气却始终冰冷生硬浑没有半分喜悦赏识的意思。这让欧阳魔劫更加不不安在搞清老者来意之前愈发不敢妄动,其实对于星河谷天元子褚让三的绝艺‘雨笑金沙’欧阳魔劫他也只是略有耳闻不曾有缘目见,更不要提看出老人这招恒河沙数和雨笑金沙之间细微的区别了,只不过面前这老者的年纪却是与传闻中星河谷的褚让三差距颇大,欧阳魔劫正是想明了这点才让他惊疑不定,没想到反倒误打误中这老者竟然真不是星河谷中的褚老。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深夜到此,不知所谓何事?”眼看横生枝节,迦楼罗欧阳魔劫此时最怕的就是面前这位高深莫测的老头和自己此行的目标萧万山夫妇有什么关联,若是让他在此救走了萧万山夫妇,欧阳魔劫真不知该如何向教主冥帝交代。
欧阳魔劫进退维谷正思躇之间,老者却未曾表露身份反是迈开了步伐,看似缓慢却也已经越过了欧阳魔劫来到了阴使的面前,颤巍巍的从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的阴使手中抱起了仍在昏睡的小萧遥,这老者显然不曾*过婴孩的样子,手法生硬无比不过昏睡中的小萧遥倒是没什么机会抗议。
欧阳魔劫此时功运四肢一身肌肉紧绷的犹如拧紧的发条,眼看着耄耄老者暮态龙钟的抱着昏睡的婴孩从自己面前慢悠悠的行过,步履之间仿佛处处都是破绽却又暗含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因为运力过猛欧阳魔劫本来干枯坚韧的双手皮肤竟然已经有些地方开始皲裂,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伸出手拦下面前老者的勇气。
老者见欧阳魔劫没有出手也颇为惊讶,反倒赞许的看了欧阳魔劫一眼,蹒跚的身影一步一颤慢慢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只有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倒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只可惜走上了歪路,你们玄罗神教的内斗老夫作为外人本不该插手,但是那萧施主早年却和老夫之间有些缘分,萧施主一生血债累累老夫终是不便出手相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懵懂的小娃娃却是无辜的,老夫今天带走了这个娃娃也算是和萧施主了结了前缘,至于你们剩下的人无论打生打死都与老夫无关了。”
话说耄耄老者先前那一下‘恒河沙数’不偏不倚却是将林中之人尽数笼罩在内,就连不远处毒发力竭的萧万山夫妇同样被突如其来飞至的棋子击中了穴道,无法动弹的夫妇二人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岁的爱儿萧遥被一个陌生老者抱离了这片杀机四伏的树林,阳圣萧万山钢牙紧咬用恩师酆都所传秘法强行逆转玄霄神功一瞬间经脉尽碎移位,一口乌黑逆血喷出,却是终于强行解开了自己和林菀遥的穴道。
“遥儿!!!!!!”林菀遥凄厉的喊声响彻了寂静的深夜,长风吹过旷野,清冷的月光仿佛也沾染了些许悲凉……
弃剑封刀愿得逍遥,斩江湖旧怨,任武林恩销,柴扉陋窗笑风飚,情丝袅袅爱浪滔滔,恨逢晚,浪掷多少年少。
秋高,人已老,夜来幽梦却道醒时好,林枪雨剑海火山刀,但教能偕老,便只一笑。
——《寄万山菀遥》
先前出手的老者已经离开了那片开封府外七里铺的黄杨树林,此时从他身后林中传来的怀中婴孩母亲林菀遥的凄厉哭喊竟然让他本来已经如古井般波澜不兴的心境,掀起了丝丝涟漪。
只见老者垂首如同梦呓一般轻轻念到:“浮生若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最终不过是日月无声,水过无痕。众生所难弃者,唯一点痴念而已。可就这一点痴念却又如何是那么好割舍的。遥儿?小娃娃,你是萧氏子孙,老头子以后就叫你肖遥吧,想不到老夫一生苦修虚度,这老了老了退隐避世,却是得了肖遥失了逍遥啊,哈哈哈。”
言罢,老者大步离去再不在此停留。
六年后,湖广一带武陵山桃花峡一所木屋内
“爷爷~爷爷,你怎么又在和白胡子爷爷下棋啊,都不陪肖遥玩耍。”此时的肖遥年方八岁,然而却是双目灵动聪明伶俐白白嫩嫩如同瓷娃娃一般喜人。
说起来这却也难怪,肖遥的血脉双亲萧万山夫妇本都是威震当世的武林高手,肖遥婴孩时又好似被萧万山和林菀遥夫妇二人灌下了什么奇丹妙药伐毛洗髓,如今的肖遥虽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但浑身上下却已经隐隐散发着一股天地灵气让人看了就打心底欢喜。
“来啊,小肖遥,快来你剑爷爷这里,猜猜看今天剑爷爷这里给你带什么礼物了,哈哈哈。”
这位肖遥口中的白胡子爷爷溺爱的将跑过来的小肖遥抱了起来,用自己雪白顺柔的胡须在肖遥白嫩的小脸上作弄般扫来扫去,直到小肖遥一把揪住了他引以为傲的白胡子,才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木剑交到了肖遥手中。
“哇,好棒,这是把宝剑吗?哈哈肖遥有兵器了,还是白胡子爷爷你最心疼肖遥了,不像我爷爷平日里送给肖遥的不是纸笔就是古谱书籍,去年还给了肖遥一张比肖遥还要大的古琴,简直无趣死了。”
小肖遥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那张古琴的大小,此时尚且身小臂短的他努力的伸展双臂想描述出那张古琴的巨大。
白须老者听到肖遥这么说很是得意,笑眯眯的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须,仿佛对自己能在肖遥这里把他爷爷比了下去感到非常满意。
“那以后肖遥就不要总叫什么白胡子爷爷了啊,叫剑爷爷多好听啊,况且你那灵爷爷比剑爷爷可老的多呢,你瞧他的胡子可比剑爷爷还要长还要白呢。”
白须老者试图进一步拉拢肖遥。
小肖遥依偎在白胡子爷爷的怀里,双手抱着木剑歪着小脑袋努力的想了想抬起头说道:
“可是,我爷爷没有白头发啊,剑爷爷你看你满头的白头发还是你看起来比较老呢。”
灵老头站在二人背后,听到此处老怀宽慰乐得哈哈大笑,白须老者望着肖遥爷爷灵老头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头银发,在小肖遥看来竟然还不如他自己爷爷不长毛的秃头。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六年时间过去了
湖广武陵山桃花峡谷底一个开阔的石洞之中,一位十三四岁的翩翩少年正在不住的翻转腾挪,手中一柄擦拭的发亮的木剑屡屡刺出带出阵阵风声,只是这少年出剑虽快却似完全没有章法,故而看起来反而颇为不伦不类。
“肖遥,你怎么又跑到这里偷懒,爷爷前几日给你布置的功课都完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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