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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意外之吻”给李嘉带来的冲击绝非一丁半点,然而她掩饰地很成功。光从表面上看,她仅仅稍是一怔,很快恢复常色,仿若那只是个无心之失。萧和权受伤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同时她也不想让人以为她和萧和权过往丛密,艰难的选择啊……
一刹间,她做出了决定——放任事态发展。
“侍郎大人有何吩咐?”李嘉从容自若地坐回原位,甚至还有闲心偏头对萧和权道了句:“天冷,把衣服穿好。”
小兵在脑海里已编造出“朝议大夫与敌国将军的不伦情!”“邪魅将军的面瘫男宠”种种喷鼻血的香艳戏文,李嘉清心寡欲的声音一响起,那些泛着粉红泡泡的遐想扑哧几声,皆数破灭。
结结巴巴地把礼部侍郎吩咐下来的事情交代完毕,李嘉颔首以示自己明白了,小兵不死心地还想找出点暧昧的蛛丝马迹来,眼神一偏,却触到一双杀意暗涌、狼一般的眼睛,弥漫出的强烈杀气竟吓得他挪不开步子,不敢动上分毫。
“你出去吧。”李嘉挥手打破了冻结起来的气氛,待小兵逃也似的奔出帐外,她拾着布巾擦去指尖药膏淡淡道:“他是我梁国人。”言下之意是萧和权你没资格动他。
萧和权一身杀气尚未收尽,单手套上衣裳:“留他必有后患。”
有什么后患啊,无非就是给那些闲得发撑的梁国文人们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这里是梁国又不是燕国。李嘉不以为意地将方才匆匆丢进案几下的药瓶纱布一一捡出来:“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
“……”刚才气氛那么好,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太冷血,太铁石心肠了!萧和权内心痛斥,头脑一发热,冲动道:“我今晚就留你这睡了。”
找杯子喝水的李嘉险些呛到了,镇了镇神:“我与侍郎大人同帐。”
那我就更要留下来了!萧和权心里呼喊,像模像样地也端起个杯子:“我有伤在身,不能让别人发现。”
“你可以和皇子殿下一起,还有……”李嘉心里冒起酸溜溜的小泡泡,你一振国将军,应该可以独享一个营帐吧?
余下的这些话李嘉没能说出口,因为萧和权单方面无耻地宣布:“你不用多言,我已经和你们礼部侍郎打过招呼换帐子了。”
少年你是未卜先知到自己会受伤,然后和礼部侍郎提前打得招呼么?
李嘉默,论品阶,萧和权是三品振国将军甩她一条街;论身份,他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理应以他为先;论武力……罢了,反正她也不能把这厮丢出账外,不就一个帐子内睡一夜么,李嘉努力说服自己,不幸之余尚有万幸,这有两张卧榻。
日薄西山,行猎人员载着猎物归来。正值冬日,飞禽走兽冬眠的冬眠,避寒的避寒,此趟众人收获寥寥。燕国将士皆是副败了兴的样子,大嗓门的祁和顺更在那嚷嚷着抱怨。反观梁国一行官员,颇是淡定许多,甚至于大大地松了口气。让只会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的文人在马上折腾,这绝对是种堪比刀山火海的折磨啊。
李嘉在帐内静静地看着对比明显的两国人,有种自己都不想承认的羡慕,梁国太过安逸富足,太祖用赫赫战功建立起的威势已日渐淡去。军中将士的血性也被日益安稳的生活磨去。
外有强国虎视眈眈,内有藩镇争权夺势,这样的梁国迟早会成为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这么点玩意儿。”萧和权站在李嘉身后循着她目光看去,扯出个不屑的笑容:“去年和柴旭在雍州伏牛山中待了三日,猎了满满一车的狐狸、山貂,还有头成年熊罴。”
李嘉听着他的炫耀,更是郁郁寡欢,冷淡地睇他一眼,刷地拉下了帘子。
萧和权怔了下,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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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梁国设宴,款待燕国使节,李嘉以身体不适推脱了。留在帐内的李嘉并不知晓,外头已将她和萧和权之间的“艳闻”传的喧嚣尘上。
燕国将士不痛快,他们英明神武的振国将军怎么就看上了燕国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梁国官员很费解,李嘉那弱不胜衣的模样,能承受那如狼似虎的燕国蛮子?
自然,当着萧和权的面,谁也不敢说出口就是了。
李嘉此时独自在帐内,将信封上印泥,持着砚台轻敲案几三下。
帐帘微动,先前那撞破李嘉与萧和权“j□j”的小兵卒一头蹿了进来,抱拳屈膝跪下“公子。”
“将它送到广陵……”李嘉叩下膝头,转念一想:“送去金陵常御史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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