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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元昊碰到平生劲敌唃厮啰强攻牦牛城不下的时候,方仲永也迎来了自己重生以来最大的对手,黄庠。
诸君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呃不,是临江楼里的黄庠姐姐吗?虽然黄庠一时败退,但随着解试的临近,黄庠的精气神似乎又高涨起来了。呃,实际上是盘口的行情高涨了。
前文说过,宋人好赌。虽不至于像后世某些赌鬼坐在路边赌下一辆车的车牌号是单还是双,但赌哪个青楼头牌得花魁,赌宋辽哪一场战争的胜败,甚至是赌钱惟演的第十五房小妾生的儿子是不是他的种。
总之是上到国家大事,下到文人的私密,什么都能成为赌的由头。像江南西路解试这么大的活动,不赌一下实在是“不符合我国国情”。
本次解元呼声最高的不是方仲永,而是洪州下辖的分宁县的黄庠。亲不亲,故乡人嘛!当然这是方仲永酸溜溜的想法,事实是黄庠成名更早,名气更大。当黄庠的美名传遍洪州的时候,谁知道方仲永那个农家娃子是哪颗葱?至于方仲永侥幸夺得秀才试的案首,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踩到狗的排泄物了。
踩一次就够了,你还能踩两次不成?
与方仲永的安心读书,顺便挣点零花钱的低调不同,黄庠走的是高层路线。
自秀才试被方仲永压了一头之后,黄庠同学痛定思痛,每天周旋与达官显贵之间,“交际花”的本色尽显。今天与勋贵吟个诗,明天和学政谈个赋,后天去娱乐场所喝个花酒,忙得不亦乐乎。
反正,一个人才学的高低有没有严格的评判标准。只要考官认为你的诗词好,哪怕你写个“一片两片三四片”也能夸出一朵花来。若是恶了考官,呵呵。
若非这江南西路与别处不同,洪州知州并未由一路经略安抚使兼任,加之安抚使杜延年大人年老体衰,即将致仕,对提携后进也没什么兴趣的话,基本上就可以宣布本路解元就是黄庠了。
于是,黄庠获得解元的赔率就变成了一赔二,方仲永的赔率直线下降变成了一赔七,竟然排在了王安石和另一名往届秀才之下,屈居第四。
当然,这些都是面有不平的晏居厚告诉方仲永的。
方仲永见晏居厚犹自忿忿不平,很是开心地说:“多谢德茂对小弟的信任,生气就没有必要了吧?但不知德茂最终买了谁获胜呢?”
晏居厚很是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买——黄庠了!”看着气得指着自己的方仲永,又嘿嘿一笑道:“文远的我也买了。整整一百贯呀!当然,黄庠的我买的稍微多一些,五百贯!”
方仲永哭笑不得:“连你都不看好我吗?不行,我也要买一百贯的,买我自己获胜。当然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再买一百贯黄庠。”
临近解试,本应秋高气爽的天气,老天爷却像是吃坏了肚子一般,一泡,呃不,一场接一场的秋雨下个不停。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原本仅需穿单衣的时节,竟是要穿着夹衣才不觉得冷。后世有个著名的误会,南方人以为北方人抗冻,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事实上南方确实不冷,假如是晴好的天气的话。一到下雨,那冷气似乎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往你的骨髓里面钻。头天还是短裤凉鞋,第二天可能就得风衣夹克了。
在这正常人都觉得阴冷难耐的时候,对于黄庠那娇弱的身子来说就更加难熬了。疑似哮喘患者黄庠,没有让方仲永失望地病发了,而且据一大帮买他获胜的人士说,似乎病得还很重。
虽然不知道黄庠怎么时空错乱跑到洪州参试了(胡渣唏嘘急忙隐身,深藏功与名),但史料记载说黄庠连夺国子监、开封府、礼部试三元后,因病未能参加殿试。仁宗皇帝赐药抚慰,然而皇帝也没有什么“万艾可”,不能让黄庠一下子重振雄风。就这样,黄庠病歪歪地活了五年,挂了。
等到解试那天,方仲永本以为绝不可能出现的黄庠竟是面色红润斗志昂扬地走进了考棚,实在是惊掉了一大堆人的下巴,也让赌黄庠获胜的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方仲永也是惊奇了一下,这家伙还懂得“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兵法?管他呢,金老爷子不是说“他强任他强”嘛,咱也不差呀!
战斗吧,少年!
搜肠刮肚,苦思冥想,费尽心力,方仲永终于完成了一首诗和一篇赋。——好吧,太夸张了。方仲永只是找些应景的词赋改了下韵脚,去掉忌讳的词句,再修改润色一番就完成了。仔细检查了一番,刚刚认认真真地誊写到试卷上,就听到考场内一片喧闹。
有人高呼:“黄公子昏倒了!”
随即负责巡场的军士就喝止住了这些不河蟹的声响,考官急令将昏倒的黄公子送医治疗。
虽然不知道黄公子是哪位,料想以概率来计算黄庠的中奖机会最大。一来黄公子本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二来若是普通士子只怕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三嘛,方仲永还是很希望黄公子中奖的。
第三天,出了考场,方仲永才得到确实的消息。
黄庠公子确实中奖了,原本已经病怏怏的身体,借用虎狼之药强行催逼自身的潜力。结果,身体被透支了,又没有肾宝可吃,在勉力写完辞赋之后,黄庠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就像充气娃娃般的瘪了,呃不,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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