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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四年的二月二十三日,辰时一刻,太阳刚刚升上树梢,黄垣就带着五百余勇士,摸到了蒙古人的哨所前方。
他和兄弟们已经离开大同府城整整五天了,皇帝下旨,令他们夺取偏岭口。
偏岭口在锦屏山西南面,东接应州、怀仁,西连威远、平虏,是大同府南境的交通要道,扼群山之要冲。
小王子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还没开始进攻的时候,就准备了好几条后路,偏岭口就是其中之一。
王守仁被朱寿派到了应州,和张永一起,作那颗死死钉住小王子尾巴的钉子。而朱寿自己,则将大同府所有的豪族家丁组织起来,和一万余名侍卫亲军混编,明军的总人数,一下子被扩充到了整整五万人!
明朝中后期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召募兵强于卫所兵,而家丁,则强于召募兵,站在家丁们最顶层的,就是各大豪门的家丁亲兵。大汉奸吴三桂少年时也曾勇猛过人,单身冲进建虏阵中救父,所带领的,就是家丁。
皇帝的这一招,让所有豪门大户都措手不及,本来跟小王子一样,随时都有好几条后路的他们,一下子被皇帝绑上了战车,成了没有牙的老虎。
威远镇边靠山王的大旗,整日飘扬在大同府的城头,朱寿的圣旨,以“威远镇边靠山王”的名义,一道道,不停地从大同发往边关各地。
明朝皇帝没有走!
消息从内线那儿,很快就传到了小王子巴图蒙克的耳朵里。
“那就攻占应州。”小王子叹了一口气,令万户们开始渡过桑干河,兵锋南指应州。
此时王守仁和张永已经微服轻骑,进了应州。从蒙古军队的驻地边缘穿越而过、历经惊险的王守仁,到了应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从周边卫、所、营调集来的军队,全都拉出城外,守在五里寨。
从东向西倒流的浑源川,流经应州城东的时候,拐了一个直角,向北流入桑干河。五里寨就在两河相交而组成的半岛上,地势险要,是攻打应州的必经之路。
“小旗死了,总旗上;总旗死了,百户上;百户死了,千户上;千户死了,本钦差就亲自上阵杀敌!”王守仁站在五里寨的寨墙之上,看着数千名灰头土脸的卫所兵,身后是一溜赤着胳膊、头包红巾的刽子手,他指着身旁由朱寿亲赐的龙旗,高声说道,“不管战局如何,本钦差就守在这面龙旗之下,绝不后退一步!至于你们,一人逃,斩整个总旗!一个总旗逃,斩整个千户!就算你等侥幸逃得性命,你们的九族,也将在事后,被朝庭斩个精光!战死者,家中免役五年;伤残者,赏银二十两!”
在王圣人吼出“战至最后一人”之际,黄垣也遇到了蒙古军队的游哨。
这天是大雾天气,从北方吹来的寒风,让整个山岭都弥漫着白色的雾霭。五丈之外,就再也分不清人影和树影。
五百余名明军,都是从侍卫亲军里挑出的勇武之士,看着漫天的大雾,心里也不禁沉甸甸的。
“一个接一个,两人一排,不许让任何人掉队。”黄垣吩咐带队的百户官们。
他的手下有四个百户,都是临时指定的,各领一百二十人。余下的人,便由他直接统领。
雾气越来越重,北风偶尔会吹散一些,却带来了更多的白雾。就是紧邻的几个人,有时也会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这种天气是双刃剑,既有利于偷袭,也不利于统一指挥。
黄垣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响动,不是兽类,有些像脚步声,是蒙古人的游哨!他举起左手,示意身后的人停止,一个传一个,全队的明军都停了下来。
又听了一会儿,黄垣取出背上的长弓,快速地上好弦,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弦上,扣在手指间。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至少有十余人,离站在明军最前面的黄垣越来越近。
长弓弯成一个漂亮的曲线,蓄满了力量,黄垣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三岁习武,十六岁就考上举人,这是他的第一阵,绝不能让皇帝对自己失望!
片刻之后,一条人影,若隐若现地浮出了雾海。黄垣看见了一个二十岁左右、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蒙古士兵,而那个蒙古人,自然也看见了对面的明军。
“嗡”地一声轻响,黄垣手指一松,长箭划破雾气,近距离地射入那个蒙古战士正欲高呼的大嘴。强大的力量、超近的距离,让箭矢的尖端带起一团血雨,从这个倒霉蛋的脑后穿了出来。
在这个蒙古人倒下的时候,更多的蒙古人,从雾气中钻了出来。
黄垣丢下长弓,也不说话,抽出腰间长刀,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直地劈向最靠近自己的那个蒙古人。
快、准、狠,一场力量悬殊的遭遇战,在几息之间就结束了。
明军一死一伤,而蒙古人的游哨小旗,则全军覆没。
能够被委以游哨重任的,都是军中的健儿,这十一名蒙古人的个人武勇并不低,可惜明军有整整五百余人,此处又地势开阔,战斗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蒙古人唯一的收获,是他们临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南蛮子!”
黄垣听不懂蒙古话,其实就算他听得懂,也会对此嗤之以鼻。汉人称蒙古人为鞑子,蒙古人称汉人为南蛮,人人都懂得以炎黄后裔自居,绝计不会在口头上输给任何人。
大义和名份这些东西,是最不值钱的,却又是人人都想得之而后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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