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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自山中出来,到先前的客栈里取了马车。
坐上马车,陆亢龙呵出一口白气,道:“入冬了。”
他气息悠长,一口白气给他吐得像是杂耍吐火,喷得老远。
有时候就算是无聊事,某些人也会玩得津津有味,让旁人看了,忍不住要一同无聊起来。
银锁也学着他,吐出一口白气,陆亢龙哂道:“这便是五重与七重的区别。”
见银锁神色黯然,自知错话了,便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急不来,急不来。”
银锁道:“春夏秋冬转眼便过,怎么能不急呢?大师姐又变厉害啦,我们上金刚台的时候,她轻功平平,待我一个月后再去找她之时,她已超过了阿曼。我再也不能仗着身法欺负她了。她如此厉害,进步又如此迅速,我却在此原地踏步,如若再这样耽搁下去,明年比试,我们仍是要后退。我怎能不急呢?”
陆亢龙道:“欲速则不达也。你定能突破第七重,无须太过担心。况且我见你于形势的判断十分准确,眼光既到,招式也能跟到,这十分难能可贵。你喻师叔在你这个年纪,都做不到你这般……”
银锁打断他:“喻师叔定有强于我之处,我却没有强于大师姐之处。师父,我没有胜算……”
“哎——”陆亢龙道,“师父算卦很准的,当初算到你能突破第七重,你就定能突破第七重,成为世上少有的高手。”
不提算卦还好,一提算卦,银锁的脸又黑了,“师父当初不是我下山渡劫之后就能突破吗?现在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反而让弟子白遭一趟罪。”
陆亢龙摸摸鼻子,争辩道:“……有因才有果,有果就有因,不论你以后有什么奇遇,下山渡劫这个因是少不了的……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银锁把斗篷一裹,缩到车厢的角落里,假装没听见他话。
陆亢龙摸摸鼻子,尴尬地扭头回去,一抖缰绳。马儿吃痛,扬起四蹄加速狂奔。
二日后师徒二人重回旬阳,陆亢龙交代康禄赫的几笔皮货的小买卖都已收到钱,他先是宴请了城中许多商人,然后亲自上门给靳老大送了点西域的小玩意儿,靳老大虽然收了礼物,对他仍是不冷不热。他矢口不提运马的事情,从靳老大家中出来之后,回家领了银锁,提着人头亲自去找呼乐。
此番又是呼乐那幼弟开的门,见他们来了,草草作揖,就进屋去找他哥。呼乐见是陆亢龙,亲自招呼人入座,喜道:“什么风把影王吹来了?真巧,我方才从船上回来。后脚影王就到了”
他家屋中其实阴暗逼仄,天光露在院中,似是全靠院中那面白墙,才将室内照得稍微亮堂一点。还有些细碎的光斑从房顶漏下来,想来若是下雨,雨水也会一般地漏下来。
陆亢龙道:“唔,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问你。”
呼乐一揖,道:“影王请。”
陆亢龙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呼乐有些奇怪,“回影王,我今年二十五。”
“唔,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才十三岁,卜德死的时候,你十八岁……”
“正是如此。”
陆亢龙正色道:“你的杀父仇人元狩,你见过没有见过?”
呼乐捏紧拳头,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自然是见过的。”
陆亢龙道:“唔……那若是人就在你面前,你认得出还是认不出?”
呼乐咬紧牙关,一拳捶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来,一字一顿道:“化成灰我也认得!”
忽然又醒悟自己失态,对陆亢龙一揖到地,道:“呼乐失态了,影王勿要责怪。呼乐自父兄皆亡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元狩报仇雪恨,只可惜现下离这个愿望越来越远啦……”
他着着,黝黑的眼眶泛了红。
陆亢龙呵呵一笑,道:“好了别想这些,我今天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点礼物。”
他把手上的匣子放在桌上。那匣子被他包了一层锦缎,乍看之下以为是什么瓷器陶器。
呼乐狐疑地拿过来,道:“多谢影王。影王可是有什么事要我代劳吗?”
陆亢龙站起身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你长得可比卜德高。我们爷儿俩走啦,水上讨生活颇为不易,你休息吧。”
他这句话叫呼乐误会与他同来的盲眼少女是他女儿。银锁跟着站起来,呼乐便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里暗自揣测这少女到底是遇到何事才会瞎了一双眼睛,见她露出的下巴漂亮精致,身材姣好,不禁替陆亢龙惋惜。
谁知银锁仿佛知道他在偷偷打量她,扭头冲他笑了一下。呼乐一瞬间失神,又因为她明明看不见,却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而感到十分毛骨悚然。
两人从那条逼仄的小巷子里翻到屋顶,陆亢龙哼着小曲走在前面,银锁跟在他身后,道:“师父,何以不直接把人头给他看?”
陆亢龙笑道:“那不是逼他么?我要卖人情,强买强卖可不行。我要回家好好睡一觉,等他自己上钩。”
果然第二天天没亮,就有巨木旗弟子前来,报告有人在大门口跪着。
师徒二人早已起来,在院中打得风沙四起。两人都是一般的大漠刀法,都是落叶中练出来的刺击术,身法都快如鬼魅,一时间只听铿锵之声不绝,周围的弟子尽皆被逼退,但又不舍得错过偷学刀法精髓的机会,只得扎堆聚在墙边。
忽然两人齐齐向后跃出,场中紊乱的气流渐渐散去,那名前来禀报的弟子方才靠近过来,对陆亢龙道:“教主,白虎蛮少族长水呼乐在外长跪,要见教主。”
陆亢龙道:“人请进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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