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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总觉得,她此时的神态有些不正常的癫狂,害怕的想往后缩。
“夫,夫人,可是卫夫人,不卫姨娘就算没死,您想怎么让她死呢。”
孟秋蝉一片狠厉:“我自有我的办法。”
素心咬咬嘴唇:“可,可是大临律例……”
“见鬼的大临律例!”孟秋蝉狠狠把手里的螺钿香粉盒摔倒了地上,香粉全都撒了出来,木盒也四分五裂了,一捧本就不多的香粉摔到鹅卵石的地面上,香气弥漫开来,就像摊在地上的一片白渍。
素心吓得不敢在说话了。
“一个贱婢,杀了又怎样,卖身进公府的婢女,就是我的奴才,任我打来任我杀!”
素心目瞪口呆。
且不说卫婵的卖身契早就烧了,便是活着也是良民,是自由身,她若真活着,还有诰命是平德乡君呢,而且以继妻礼下葬,真活着也得算平妻,这就更麻烦了。
可她绝没想到,孟秋蝉说的解决,是要杀人,要卫婵死。
京城的权知京兆尹,可是个白面包青天,就算是皇室犯法,犯到他手里,他也照治罪不误。
杀人,是真的要进大牢,要偿命的。
奴婢便任她打杀?她们也是奴婢,也要任她打杀?素心忽觉得有些心凉。
就算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主家只要把人发卖,赶出去,或是病了不给瞧病,暗搓搓的任由奴婢病死,便能兵不血刃把人弄死,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喊叫,要把自家奴婢打死?
当今陛下以仁德治天下,宫里有位娘娘因为私下殴打宫女致死还被御史上书揭发,因此那娘娘还失宠降位了呢。
孟秋蝉也无心参加什么赏花宴,急匆匆的就要走,却狠狠剜了素心一眼,仍觉得不解气,冲上去狠狠地踢了一脚。
一记窝心脚,素心整个人仰着倒下,捂住心口,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该死的奴婢,跟着我这么久,这么重要的消息不早早禀告我,白养你了,再有下次,早晚把你发卖了。”孟秋蝉恶狠狠,连那七两银子的香粉也不在乎了。
见孟秋蝉的裙摆消失,春分急忙去扶素心:“素心姐姐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素心苦笑:“你还不知道咱们这位主子的脾气,她没消气上前,是不会给请大夫的,我没事,还能撑住。”
春分懊悔极了:“素心姐姐,明明是我瞧见的,没有及时禀告,您何必说是你做的,平白挨了这么一脚。”
“真是个傻丫头,我跟着夫人一起长大,看在过去情同姐妹的份上,她也就是对我发个火,若坦白是你,真不一定要怎么罚你呢,以后在夫人面前当差,得仔细着些,知道吗?”
素心对着春分笑,春分更加难受:“素心姐姐,夫人这样对你,你还对她如此忠心耿耿吗?”
素心摇摇头:“夫人只是在气头上,等气过了,就好了,我们情同姐妹,我一直陪着夫人从小长到大的。”
春分不解:“这样说打就打,说罚就罚,也是情同姐妹?夫人刚还说,要发卖你呢。”
素心心底咯噔一声,笑的有些勉强:“不会的,夫人只是说气话,她承诺过,只要我服侍的好,将来就给我脱了奴籍,出去嫁个良人,还会给我一笔嫁妆呢,她不会那么对我的。”
说着,她就呕出一口血来。
“素心姐姐!”
素心刚要说什么,就传来孟秋蝉刻意压低却依旧怒气冲冲的声音:“还不快跟上,瘫在地上作死吗?”
两人对视一眼,春分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夫人她,真的会兑现承诺吗?我怎么瞧着……”
素心对她摇摇头:“慎言,我吐血的事也别声张了,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又是一顿骂。”
春分缩了缩头,看向外面,嘀嘀咕咕:“为了这么一个主子,挨打挨骂,真的值得吗?”
这一回,素心什么都没说,只是陷入沉思。
孟秋蝉脸色确实不好,勉强维持着微笑姿态,出了郡公夫人的府邸,立刻阴沉如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去西河茶室。”
素心春分缩成一团,什么都不敢问。
“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跟着进去。”
素心抓住了袖子,想要问却到底也不敢问出来,生怕气头上的孟秋蝉,再给她一巴掌。
孟秋蝉对着掌柜说了几句话,就被人带着上了楼上极隐秘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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