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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恭敬道:“那人将酒壶握在手中,手掌一红,酒水就沸了,其间不足两个呼吸。”
“不足两个呼吸么。”夏余人喃喃道:“那倒的确不是你们所能应付的了,不知是出自哪个对头的人物?”
思忖半响,他接着又问道:“那人长的什么摸样。”
那人恭敬道:“是个老头,头发发白,面目慈和,而且他喜欢喝酒,过不上一阵就要喝上一口。”
夏余人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暗自思索对方来历,口中道:“你先下去,不必惊动他,我自有主张。”
“是。”
那人应道,随即恭敬的退去,一出房间,那种沉沉的压抑感便无影无踪,他敬畏的朝房间望了一眼,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而夏余人在房间中竭力想了许久,始终记不起何曾见过这老人,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再想下去。他确实没料到居然有人胆敢闯入一曲鬼的本部中来,觉的此人一定是艺高人胆大之辈,不然怎敢孤身冒险。想着自己虽建帮派,但终年不理外事只为修行,若能在这之余,跟这等人物交交手也算减少了寂寞之感,不由的大是兴奋。
旋即只见他眉目间邪气转盛,缓缓站起修长的身子,丝滑的长衫舒卷滑下,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整个人看上去,浑如一个健康纨绔公子爷。他单手一招,一道人影又再度出现,叩拜在他身前,不言不语静待指令。
他看着眼前之人道。
“发话下去,无论出现什么情况,坚守岗位,去将火上,我们来抓老鼠,调**趣。”
那人道。
“是”
完此话,人影微动,他已到了外面,紧接着一声极其嘹亮的哨声响起,在地道中蜿蜒悠远传出。
夏余人俊秀的面容微微一笑,缓步走出房间。
他一出房间,只见两旁石壁之上人影掠过,然后篷篷火焰立即燃起,正是插在石壁上的柴火棍。
柴火棍八步一根,自夏余人的练功房中通向洞穴中的任意一处,此时被人燃,瞬间将他的前路照的通明。
夏余人挂着淡淡笑容,不急不躁的慢步而行,那摸样,居然与一只即将出征的大猫一般,不仅全无半害怕情绪,更隐隐有些激动。
猫抓老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神气?
可这只大猫届时发现那只老鼠摇身一变,成了一条大老虎之时,会不会依然这般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而在洞穴中的另一处,淡淡轻香弥漫中,一座地下阁楼捅破地表露出尖尖檐头,阳光倾洒下,挤进阁楼与石壁缝隙间,宛如一圈落帘。
阁楼下方,种着数株野花,有及人高,光斑撒在细窄的洁白花瓣上,散发着淡淡的生气,几只野蜂不知自何处飞来,停留在花蕊深处,忙碌欢喜得不顾别事。
此处虽不及中庸帮那座山峰的孤立遗世,也不及吃人帮整体布局那般雄浑壮阔,但深藏于方圆数十里的氤氲气雾中,本身又堪堪从黑暗洞穴中逃出,正是造化之下,再添别具匠心,自是大有一番风光。
阁楼二层中,大厅之上。
四角摆着几盆开的灿烂的黄花,中间位置摆着六副木椅,木椅旁摆着茶几,而正前方同样摆着木椅茶几,木质款式一般无二,显然此间主人并非是爱显摆架子的人。
而此时大厅中央,地上躺着一个肮脏的男孩,黑泥覆盖全身,下身被一块木板遮掩着,正是沈苛。
他眼眸紧闭,面色发黑,但呼吸之间却逐渐平缓规律下来。
夏姓女子已掏出一粒解毒丹为其喂下,效果虽是颇佳,也仅仅吊口气尚有富裕,可离康复却还太远。
她此时正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茶几上摆着一个石杯,杯口正飘着淡淡热气,浓郁的茶香成团的散开,杯中透着清澈的绿色,几片茶叶浮浮沉沉荡于其中,闻来固然清香,喝上一口更是爽口。
这种茶叶出于离此地三百里外的一处火山下,火山十年喷发一次,喷出的火山灰烬对土壤极富,从而那处的野茶不仅生的颇盛,也是独具滋味。
往日夏余人与她共茶的时候,对此茶同样偏加青睐,正如他口中常。
“你青涩的味道,流入我的身体,我又怎去眷恋别的外物,你苦涩的性情,如得不到知音人,岂不是浪费上天的一片好心。”
夏余人是个非常讲究的男人,这种男人的眼光自然很高,甚至很挑剔,所以从他这番评论不难看出,此茶无疑有着独到之处。
可夏姓女子此时却视若无睹,美目中偏偏只关注身下的人,沈苛憔悴的面容倒映在她的眼睛中,似乎连她也变得憔悴了许多,神色间缠绕着的忧虑更是良久不曾散去。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竟会对一个人如此关怀备至。
夏余人穿着在于舒适,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柔软的丝袍往往只出现在女人身上,很少有男人去穿。因为那样打扮穿着不仅显得不伦不类,更是透着一股阴柔之气。
“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一阴一阳,最好不好弄混淆。”
夏余人当然不会这么去想,他行事虽是邪气,但却不是故意为之。
他之所以喜欢穿丝袍,只是因为穿着很舒适,只要是他喜欢的事,他就一定会去做,并且偏偏做的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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