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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摆渡一下,就会发现小三元有三种释义,相机变焦镜头、麻将番种、古代科举制度名词。对应到方仲永身上就是县试、州试、路试皆为案首,就算是中了个小三元了。与之相关的名词是连中乡试解元、会试会元、殿试状元的***(麻将居然也有相对应的称呼,实在是奇怪)。
能够中个***的难度有多大呢?文臣之中有14人***及第,他们分别是唐朝的张又新、崔元翰;宋朝的孙何、王曾、宋庠、杨置、王岩叟、冯京;金朝的孟宋献;元朝的王宗哲;明朝的黄观、商辂以及清朝的钱棨、陈继昌。其中唐朝张又新为公元814年及第,清朝陈继昌为公元1820年中状元,千年科考也就出了这么几位。当然,明朝的黄观以及清朝的钱棨这种连中六元的妖孽也被计算在内了。
***属于远期规划,暂且不说。
按那谁谁说的,做人不能好高骛远,你可以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先挣一个亿花花,或者是先混个小三元当当。
至于小三元有什么用,然并卵。
区区秀才功名,并不值得大人物去记得你是哪只小虾米。
即便是解元、省元(明清称会元),除了那位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唐解元,又有谁能记得住别的解元、会元是老几。唯有状元,才算得上是荣耀,可以修建“状元及第”牌坊,可以在史书中被记上一句“某年,某某殿试第一,授某职”。余者,皆为路人矣,哪怕你是路人中稍微顺眼一点的。
方仲永作为一个稍微大号一点的小虾米,站在路试榜前,看着高居榜首的自己的名字,很是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请托,更喝不起“夏有乔木”的名茶,怎么就当了案首了呢?难道史书上关于夏竦贪财好色的记载都是政敌的抹黑?夏竦先生其实是一位人品高洁、视钱财如粪土的高士?
不管了,往下看看。
第二名黄庠。这个人厉害,是景祐元年的省元。史书上不是说他在京城参加的国子监试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第三名王安石。也不错,这货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再往后看,曾巩三十六名,还行。毕竟子固写诗太慢,就算有《笠翁对韵》可以借鉴,也不能让一个人才思敏捷起来。
小舅子晏成裕也得了个五十多名,也是不错了——晏殊老大人的才情似乎只遗传到了晏几道的身上,其余诸子多是平平。
在榜尾,方仲永看到了一个很是让他意外的名字:张攀龙。
方仲永不禁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图样了,攀龙兄的三百贯的茶叶钱看来还是起作用了。这样也好,攀龙以后面对上级文官的时候,腰杆总能直一些自称一声“晚生”了。
正思量间,就听曾晔高声喊道:“文远,你这连中三元的案首是不是要请客才行?”
一旁看榜的士子就像在羊群里发现了一头大白驴一般,瞬间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方仲永的身上。方仲永一看不妙,喊了声“我在双泉正店等你们”就落荒而逃了。
方仲永一口气跑到临江楼门口,李三勉力跟上。半盏茶后,忠叔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说道:“公子为何如此匆忙?连中三元的荣耀,等闲人求之不得,不正要大大地庆祝一番才是吗?且公子告诉曾公子去双泉正店,为何来到了临江楼?”
方仲永解释道:“区区的小三元,委实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即便是要庆祝,我等亲厚的人寻一清雅之地,小酌几杯就是了。无须过于招摇,平白惹人嫉恨。且这洪州乃路治所在,达官显宦甚多,若是有个言差语错,我等只怕吃罪不起呀!”
忠叔道:“是小人考虑不周了,望公子原谅。只是若曾公子到了双泉正店,找不到公子,岂非有些不妥?”
方仲永哈哈笑道:“我们几个上次去喝那双泉酒,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头痛欲裂,哪里还愿意再受那罪。因此,我刚才说是去双泉正店,但用手指了指脑袋,又摇了摇头,叔茂定然明白。”
说话间,曾晔的马车就到了。曾晔大笑道:“文远你个滑头,我跑到半道才明白你的意思。实在是大大的可恨,非罚酒三杯不可。”方仲永答道:“是小弟怕旁人搅扰了我等兄弟的雅兴,才虚晃了一枪。害得我兄走了冤枉路,罚酒三杯也是活该。”
见曾巩有些闷闷不乐,方仲永问道:“子固可是觉得名次太低,是以有些不快?”曾巩说道:“文远才学远在我之上,得个案首乃实至名归。我虽然不才,岂会有嫉贤妒能之心?只是懊恼于自己的愚钝,策论虽还勉强,但诗词实不能言之有物、文笔通达。”
方仲永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如曹子建七步成诗、李太白恣意汪洋者又能有几人?子固生性稳重,长于思考,短于诗词般的文字游戏,其实算不得什么。若是治理一方,靠李太白的诗词可行吗?恐怕他老先生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政务都要荒废了。当今朝中诸贤,未必看不到这一弊端。诗词在科考中的分量当会逐渐减轻,甚至是有朝一日根本就不考诗词了。”
曾巩叹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方仲永心道:要不是遇见了我,你恐怕得等到嘉祐二年欧阳修主持礼部试坚持以策论为主了。时间不长,二十四年后,您才三十九岁,还年轻着呐。不过,既然你我为友,定不能让你蹉跎科场几十年。
曾晔见只顾说话,也不见上酒上菜,催促道:“文远可是还有好友要来?”方仲永说:“小弟猜测晏氏众人可能会来,还请我兄稍坐。还有同乡好友张攀龙,为人甚是爽快,小弟也想将他介绍与大家相识。”
天已正午,张攀龙没来,晏居厚一行人倒是没让方仲永失望地来了。方仲永又是一番解释,并签订了不平等的条约——罚酒三杯才算过关。
晏居厚见“海量”的方仲永一连六杯黄酒下肚,已是面色发红,才笑道:“这次就饶过了你。再有下次,定然要罚你三大碗才行。”晏溶月埋怨地喊了声“哥哥”,给方仲永倒了杯茶解酒。方仲永一口喝了下去,真个似六月伏天吃了冰一般的浑身通泰。打蛇随棍上地说了句:“谢溶月妹子!”晏溶月低声道:“小女小名惠子。”便羞不可遏地转身走开。方仲永竟不觉看得痴了。
晏居厚笑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晏溶月道:“我和方公子在说,哥哥你考了好几次才中了个秀才,且名次靠后。还有意思灌人家小三元的酒,真是不知羞!”
晏居厚徉怒:“好啊!真是女生外向,把哥哥的老底都给翻出来了。等过段时间进京,定要禀明父亲大人,好好地责罚于你。最好是能找个厉害的夫婿,也好替哥哥报这一箭之仇。”晏溶月不依了,使出粉拳打得晏居厚讨饶不已。
晏居厚一边讨饶,一边还对方仲永说:“我这妹子可是刁蛮得很,一般人可禁不住她的殴打。贤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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