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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叶昀和叶昔跟着那长房大太太身边的一个大丫头和嬷嬷往水榭走,出荣安院往前走过一个两侧栽着石榴树的院子,便是一开阔的溪水湖泊,四周栽着垂柳,沿岸到处可见亭台阁榭,走在正中的水堤上时,微风夹着浮萍的气息扑撒过来,叶昀竟是觉得神清气爽。
远远的,叶昔看到水堤正中那敞阁处有很多人影,还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扭头去瞅叶昀,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落后了好几步,她便停下来等她,发现叶昀微微昂着下巴,似乎很享受这一片大好春光,可又觉得妹妹神色有哀色,看的叶昔糊里糊涂的。
以前她是姐姐,妹妹虽然调皮可总听她的,现在妹妹也听她的,却觉得有一些不同了,到底哪里不同,叶昔也不明白。
叶昔伸手拉着叶昀走快了些,她们是客人,也要在穆家住一阵子,还是得先把表姐妹给认熟了才好。
二人各自带着一个大丫鬟跟着穆家嬷嬷和丫头后面,终于抵达了湖心正中的敞阁。
敞阁那边早有人去通报,故而叶氏姐妹进去时,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还有一些穿着鲜艳直裰的公子睁亮了眼睛打量她们。
“叶昔和妹妹叶昀见过各位表姐表哥!”叶昔拉着叶昀大方地施了一礼。
“原来是叶家的两个表妹,三年不见,都快不认识了!”
开口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上下,声音也很爽朗。
他说的是三房老爷子去世时候的事,叶家就那一次带着两个孩子进京过一趟。
叶昔不由抬眼看了他,知道他是长房大少爷穆文清。
叶昔连忙屈膝行礼,“见过清表哥!”随即又与敞阁里其他表姐妹和表哥一一寒暄。
都是三年前见过的,大体还认识。原来是二房的表哥穆文洲带来了一件古董,正跟长房的姐妹和哥哥们一起观赏呢!
穆文洲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叶昔身上流转,不得不说,叶昔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跟水洗过的宝石一样,像会说话,很讨喜人喜欢。
叶昔之前早给穆家一些姐妹各自捎了扬州那边的珠花和新奇的首饰来,故而这里的姑娘们都是认识她的,很快大家就说到了一块,叶昔也是个聪明人,说话滴水不漏,不奉承讨好却又让人欢喜,其乐融融。
倒是叶昀表现得很冷淡,也无意于去打量什么人,反正有姐姐跟她们热乎就行了,她前世从来没有讨好过什么人,也没得罪什么人,就像一朵深谷幽兰,自由绽放。
她稍稍扫了一眼,见正中的一个梨花木小几上摆着一件青花瓷,看品相有点像元青花。她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却听见一个尖脆的声音朝她扑来。
“你是叶昀?我没记错吧,你上次来还把我一串珍珠项链给扯掉了,你说带海珍珠还给我的,怎么?这次来见到我一声不吭,该不会把那事给忘了吧!”
这位小姐响亮的声音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叶昀神色一顿,她哪里记得这种事,她抬眼朝那个姑娘看去,正见她额前梳着齐齐的刘海,一双杏眼含怒地瞪着她。
叶昔大惊,连忙走过来,站在二人中间,一手拉住叶昀,生怕她发怒,
一边跟长房大小姐穆言翠道:“翠表姐,我们带了一些珍珠项链来,回头找一件送给你!”她连忙和稀泥。
“昔表妹,我不要你的,我要她的,除了海珍珠项链,她还说给贝壳的!”穆言翠扬着下巴看着叶昀,
叶昔闻言语塞,她也忘了这事,原先还想遮掩过去,没想到还有个海贝壳,这下面露为难之色。
“表姐,昀妹妹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些许忘了这事!”叶昔替叶昀解释着。穆言翠比她大一岁,正是十六岁的年纪。
三年前外祖父去世时,穆言翠过来拜灵,叶昀见她面带高傲,嘴角上翘带冷笑,毫无悲伤之色,她就过去理论了一番,斥责穆言翠没有规矩,两个人在享堂边上打了起来,叶昀从小身子骨健朗,活蹦乱跳,吃得多长得快,个子比穆言翠高。
穆言翠哪里是她的对手,当下被叶昀打的直哭,气得来扯叶昀的头发,叶昀一怒之下把她脖子挂着的珍珠项链给扯了。后来还是长辈劝架方止住,叶昀是个一是一二是二的爽快女子,她扯了人家珍珠项链,当场表示将来会赔一串海珍珠外加一个海贝壳给穆言翠。
周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知道穆言翠一贯骄矜,便罚她去跪祠堂,还狠狠管教了一番穆言翠,穆言翠从小在穆家无法无天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排揎,当下把叶昀恨得牙痒痒,那仇记到而今。
虽然事后,三房文老太太派人给她送来了一串珍珠项链,可穆言翠气一点都没消。今日见得叶昀来穆家,还是要住一阵子,且暗地里听她娘说叶家想讨好长房,她那股傲气蹭蹭冒出了头顶,发誓一定要让叶昀俯首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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