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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却不说话。
她咬紧牙关,面上血色渐渐褪去,整个身子仿佛漂浮在冰冷的海上,双眼越来越涣散——
秦老夫人的药,渐渐起了作用。
周庭芳见她不肯开口,便直接一剂猛药,“秦二奶奶嘴里的秘密…是不是指周庭芳和周修远两兄妹互换身份之事?”
果然,郑氏瞳孔猛地缩紧。
身体一个痉挛。
血液渐渐从被褥底下涌出,染红郑氏身下的床单。
郑氏…大出血了……
周庭芳死死盯着她的脸,下一刻,她忽而一笑,“秦二奶奶果然知道。所以说…秦少游也知道?害死周氏…到底是你一人所为还是秦少游也参与其中?你们是如何知道周庭芳的身份,又是如何联手杀了她?!”
郑氏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
笑容凄凉。
又嘲讽。
“相公…他对周氏…一往情深……周氏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他明明知道…周氏的事情会给秦家带来灭顶之灾…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将她娶进门…保护她…”
“他一直知道…”
“他从没有为我和孩子想过…我恨周氏…也恨秦少游…”
周庭芳秀眉微蹙,眼底一抹惊色。
“你说谎!秦少游怎么会一直知道周氏的身份?”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他…在庙里…见过…见过…真正的…周修远……”
“他待周氏…是夫妻之情…更有崇拜仰慕之情…”
“呵…女子之身中举做官…又如何…名动天下天子近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还不是死在我这深宅妇人之手?”
周庭芳脑子里空白了片刻。
秦少游一直知道她的身份?
秦少游见过真正的周修远?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她才会错误至此?
沈知疾言厉色,丝毫不顾郑氏惨白的脸色,“所以…秦少游将周氏的身份告诉了你?”
郑氏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今她轻微的动作,身下便涌出大量的鲜血。
屋子里被浓郁的血腥气和腐臭味道填满。
“有人…有人告诉我…信…信在妆奁盒的暗箱里…”郑氏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出手抓着周庭芳的衣袖。
她头上虚汗如雨,面色苍白如鬼,身子摇摇欲坠。
她那双眼睛大大的,空空的。
可唯独抓着周庭芳衣袖的手,那般用力,十根指节紧紧抠着她。
“我…把一切都…都…告诉你…求你…求你…别害我…我孩子…”
周庭芳瞳孔幽幽。
垂眸。
看见她那双青筋毕露的手。
“好。我放过你孩子。”
得了周庭芳这一句话,郑氏脸上浮起一抹满足的笑来。
随后,她身子一重,缓缓闭上双眼,倒在血泊之中。
身体渐渐变冷,眼前越来越黑。
郑氏觉得身体的血快要被抽干,只剩无尽的严寒。
好累。
好困。
她的眼皮,沉沉阖上——
周庭芳眼睁睁的看着她落了气。
她身手放在郑氏鼻翼之下,随后才收回手,一脸正色说道:“死透了。”
而锦屏却已经去找那个放信的妆奁盒。
沈知的声音在耳畔忽然响起。
“郑氏说秦少游一直都知道周怀恩的身份,你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
“说实话,”周庭芳蹙眉,“我不知道。”
“她明知自己要死,唯一要保的就是她的孩子。如果最后将秦少游牵扯进来,那么她孩子也将毫无指望。”
“是。所以郑氏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撒谎。”
沈知脸上涌起淡淡嘲讽,“这妇人……倒是不笨。”
周庭芳笑,“她是不笨。否则怎么能杀了周大人?”
锦屏已经将那妆奁盒呈了上来,“沈世子,兄长,信找到了。但是被烧了大半。”
周庭芳扭头一看。
果然看见有一张被烧了大半的信纸。
沈知将半截信纸拿出来抖了抖,随后看了一眼,才递给周庭芳。
信纸的重要内容几乎全部被烧,只留下结尾“若不除之,必牵连自身”几个字。
周庭芳拿着信纸,看得认真。
“所以…郑氏也不过是一把被人操控的刀。真正的凶手就是写信的这个人。他想借郑氏的手除掉周大人。”
周庭芳眉头紧蹙,心头忐忑。
她忽然问沈知:“沈世子…会不会是……”
她一脸神秘莫测,往天上指了指。
沈知略一迟疑,摇头,“不会。”
沈知是陛下亲侄。以前陛下还没有被选中过继继承大位之前,不过是宣州闲散宗亲。
陛下和沈知父亲关系极好,两人同父同母,本就是感情深厚的至亲手足。
加之沈知父亲是家中老大,而陛下是老幺。
这小的从小就跟着老大。
陛下待沈知父亲是如父如兄。
而陛下因是家中老幺,年岁本就不大,与沈知也不过相差十二三岁。因此两叔侄格外亲近,据说沈知小时候干的坏事,十有八九都是他小叔,也就是当今陛下怂恿。
陛下对沈知这个从小带大的侄子视如己出,十分宠爱。
继承大位以后,更是给了沈知无限荣宠。
沈知这话,十分可信。
周庭芳舒出一口气。
还好不是皇帝那边发现她的欺君之罪。
否则她的报仇路还真是…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了。
“那这信……”周庭芳翻来覆去的看,却也没看出个名堂,“沈世子有何见教?”
沈知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信。
无意间注意到她的手指。
细长、白皙、娇小。
很像是郑氏的手。
察觉到沈知的走神,周庭芳将信纸递过去,“沈世子要再看一眼吗?”
“不必。”
沈知的视线,略有一丝惊慌。
“这字迹柔美清丽、笔画圆润,典型的簪花小楷。”沈知视线顿了一下,“这种字体,近两年在京都闺秀中很是流行。”
周庭芳立刻道:“你是说…凶手可能是一个姑娘?”
她将纸张拿在手里掂了掂。
“色稍黄,无纸纹,只是最寻常的黄麻纸。大魏朝多用这种纸张。如果从这纸的来源查,估计不会有发现。”
“没错。”沈知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不过这墨…”
周庭芳凑近,放在鼻翼之中,细细嗅了一下。
“是乌丸。”
“不错。”沈知点头,那冷冰冰的眸子里总算有了一丝温度,“秦朗百好惧第一,乌丸如漆姿如石。一块乌丸所费之银钱,是寻常人家十年的吃穿用度。”
周庭芳眼睛微微一亮。
这乌丸产量极少,价格昂贵,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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