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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庭芳大约也猜到了。
小娘子低头敛目,唇角微勾,后衣领处露出一截皓皓白颈,犹如刚出锅的嫩白豆腐。
李观棋盯着,目不转睛。
“周娘子猜到了?”
“可能。”
“这一开始就是周娘子的算盘。不是吗。”
周庭芳笑,“这天下好姑娘多得是,而我何德何能能嫁李公子为妻?李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不是情理之中吗。”
“今日…我刚出考场便收到了爹娘的回信。”李观棋哼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上次那么痛快的答应我求亲,必定是料定我爹娘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周庭芳摊手,笑得狡黠,“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李观棋复又坐下,神色微愠,一双眼睛盯着周庭芳拨弄棋盘的手。
她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收回。
那棋子用上好的玉石做的。
棋子油光水滑,衬得她的手指纤细,素白通透。
女子一身素净,不施粉黛,明明平平无奇的五官,偏组合在一起后一颦一笑都有了风采。
李观棋看花了眼。
他不由得问:“周娘子,何不与我坦率一回?”
周庭芳抬眸望向他。
“对于婚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庭芳叹口气,“我没什么想法。”
“难不成周娘子要为先夫守节?”
周庭芳淡淡一笑,“那倒不是。就是…没有想法。目前还没有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也不确定以后能不能找到那个人。毕竟好姻缘可遇不可求。”
李观棋唇角微勾,“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为何?”
“至少我和沈世子在周娘子心中是一样的地位,如此才好公平竞争。”
李观棋说完,忽而伸手,捉住了她皓白的手腕。
周庭芳并未挣脱,只是抬眸,唇角笑意不减。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他。
周娘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若是其他女子被男子这样捉住手腕,少不得要被训斥一声流氓。
可周庭芳反应很淡。
仿佛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算不上大事。
李观棋着迷她身上的淡然、冷漠、理智、残酷。
她像是谜团,他越是解不开,就越是沉迷。
“周娘子可别学那些世俗女子,婚姻也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如直接将婚事当做一门生意,只考虑适不适合,回报如何。”
周庭芳唇角噙笑,饶有兴趣,“你说。我洗耳恭听。”
“若周娘子嫁给我,我可以保证一辈子对周娘子好。其次,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周娘子全都会有。如此,周娘子能不能考虑考虑在下?”
“微之说得有理啊。”周庭芳点头,十分受用,话锋一顿,“可这两点…沈鹤卿也满足啊…那我为何不选他而选你呢。”
李观棋知道周庭芳又在逗弄他,脸上笑意更深,“沈世子嘛,这个人满腹算计人品不好便也罢了,可他…男女通吃。更有先前无缘无故和许婉清退亲,可见并非守诺之人。这样的人,如何值得托付?”
周庭芳频频点头,“不错。有理有据。”
“那周娘子…会认真考虑在下吗?”
“会的……”周庭芳一顿,“吧?”
李观棋不知怎的,被她这冷笑话激得一下笑出来。
这位周娘子,心有决算,却擅长装乖卖傻。
滑不溜秋,一点也逮不住她的尾巴。
李观棋狠狠捏她的手,这回男人用了全力。
小娘子的手柔若无骨,又小又软,他稍稍用力,周庭芳就一下叫出声来,“痛!”
李观棋这才松开手来,满意一笑,“痛就好。周娘子记得这个痛,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看吧看吧。
她就知道李观棋也是个手辣心黑的。
“李公子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们两的事情,不在我,在你。”
李观棋哼然一笑,“你放心。等春闱放榜,趁着选官等待的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会回一趟上阳郡说服爹娘。”
周庭芳这回傻眼,“不是吧大哥,你玩真的?”
李观棋眸色沉沉,“难不成周娘子以为我会拿婚事玩笑?”
“哥,我比你还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我是个寡妇。”
“我就好人妻这一口。”
周庭芳深吸一口气,“你得到我的身,也不会得到我的心。”
“身和心,我总要得一个。”
周庭芳忍不住为他鼓掌,“厉害啊。厉害。你上辈子是霸道总裁吧?”
“霸道我明白。”李观棋微微蹙眉,“可总裁是什么?”
“总裁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就是指东家。”
李观棋笑,“确实如此。若按你的说法,婚姻之事,男子很像女子的东家。”
见她脸色淡淡,似乎从头到尾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李观棋不由得有一种挫败感。
他站起身来。
“周娘子,答应我,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会说动爹娘赴京来见你一面,算是我李观棋的诚意。”
说罢,不等周庭芳有所反应,那人已经飞身一跃,翻过墙头。
周庭芳看着那人背影,语气着急:“别,别!我不会见的!我不配——”
可恨人已经走远。
完了。
这回好像玩脱了。
要不换个地方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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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
流水庭院。
此处僻静,外间是一人工湖,丫鬟们站得远远的,半点声音不会漏。
林大形容狼狈,连衣衫都未来得及换洗,从丰县风尘仆仆回来以后就到了周府。
“按照老爷的命令,小人拿着周娘子的画像,从丰县到京都一路盘问,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小人查到了一丝线索。”
周春来手里捧着一盒鱼饲草,他坐在湖边,姿态闲散的将草料撒出去,立刻引来一堆鱼儿跃出水面,争相觅食。
“先说说这个周娘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林大站立在他身后,缓缓说道:“此人是丰县葫芦巷张家的寡妇。据说家里穷,三年前她爹娘十两银子将她卖给张家小儿为妻。还未进门,那张家小儿就病死了,两家却依然完成了婚事。”
“张家婆母苗氏是个厉害角色,据街坊们说,时常听见她打骂周娘子,甚至一度将周娘子逼得跳河自尽。后来不知怎的,那苗氏又说周娘子克她,说什么周娘子在外面有野男人,还给婆母下毒之类的话,非要休弃周娘子。”
“周娘子拿到和离书后娘家也没回,反而不知去向,中途消失了大概两三个月,最后才出现在丰县和京都中间路上的酒楼或驿站中。”
周春来默默听着,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说起来…这柔嘉县主倒是个苦命人。消息可靠吗?能确定她的身份?”
“千真万确。小人是拿着京都最好画师的画像去的。葫芦巷的那些街坊也都能指证,确认那位柔嘉县主就是周娘子。”
“想来她也不敢当着太后的面身份造假。如此杀头的罪过是跑不了的。只是…这周娘子说话做事…瞧着倒不像是出身寒门之人。”
林大知道周春来惯爱自说自话,也不搭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只不过…周娘子消失那一两个月的行踪…无法查证…”
“无妨。天大地大,她一个女子,躲进人群里就像是一根针掉进大海里,你寻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但小人发现了一件关键之事。”林大下意识的抬头瞥了瞥四周。
周春来便道:“这凉亭四周都是湖水,丫鬟们都在廊桥下,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林大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说道:“小人在京都附近的驿站中发现年关前沈世子和周娘子同住。那驿丞还有印象,记得当时他们二人是同行而来——”
周春来面色顿住,“这三四个月前的事情,驿丞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小人也是这般问他的。那驿丞说当时入住驿站的不止他们二人,还有萧家的姑娘,她一人包下整个驿站,为人很是嚣张跋扈,因此驿丞印象颇深。”
“画像给他看了吗?”
“看了。不过驿丞问了一句话。他说好生生的一个男儿,怎么画成女子模样?”
“女扮男装?”周春来登时接口,随后不知想到什么,面色越来越沉。
他无心喂鱼,将草料放置一侧,心中却已然掀起惊涛骇浪。
也就是说…周娘子和沈知两个人早就暗通曲款,甚至说不准是相约来的京都。
再一想到相国寺中周娘子救人之时,沈知刚好也在相国寺中相亲,那周娘子救下王世子此事…会不会是有人刻意策划为之?
可为什么呢?
为了让周娘子和皇族搭上关系?
这可是欺君的罪名!
周春来越想越觉得乱。
“还有一事,小人刚刚经过西大街的时候听说的……”林大凑近身,“张厨娘跳河了——”
“什么?!”
周春来脸色大变。
林大也不知周春来为何如此在乎这个周厨娘,平日里圈着张厨娘鲜少让她外出也就罢了,身边还安插两个丫头跟着她,出府一趟,也务必派人跟着,张厨娘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丫鬟们必须事无巨细的回禀。
林大心有疑问,隐隐约约察觉到整个周府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该多嘴的事情。
他不过是帮着周老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罢了。
周春来来回踱步,整个人少见的焦躁不安,“人呢?确定死了?”
“确定。很多老百姓亲眼看见她跳入明渠之中,那明渠河水湍急,尸体不知冲向了哪里。或许过两日京畿衙门便会打捞上来。”
“如何确定那就一定是张厨娘?”
“有人问了她,她自己说的。说她惹了事,要下去陪亡夫。”
周春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该死!”
周春来负手,面色焦急。
这下坏了。
张厨娘死了,他便再也没有拿捏罗祖耀的把柄。
罗祖耀如今生死未卜,流落在外,一定会伺机寻张厨娘身边。原本他计划着利用张厨娘将罗祖耀杀死灭口,如今张厨娘一死,罗祖耀再无顾忌,怕是要将所有陈年旧事全都翻个底朝天!
那么整个周家…离死不远!
大祸将至了!
不行!
今日这一切,都是他周春来苦心经营得来,绝不能让任何人毁掉!
即使那个人是沈知!
沈知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是要为周庭芳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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