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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六月飞雪,小院染血
“咳咳咳。”夏何倚靠在乱石中,嘴角沁出血来,直到现在,夏何的笑容依然没有消散,咳嗽声也愈来愈低,似乎在刻意压抑着。
山里人不解,夏何没有解释。从乱石中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那柄雪白长剑。“再来。”
山里人没有犹豫,再次挥剑,这次的剑招不再是厚重如山的样式,却更加危险,带着寒意。
这种寒意,不是指令人心生寒意的寒意,而是能作用在身上的真正的冰霜寒意,陡然之间,院里的一切都跨过了漫长的夏天,略过了令人苦恼的秋老虎,提前进入了冬天。
“原来这就是……不,你还不是。”夏何看着夏日飞雪的景象,不由感叹道,脚下微微一错,撇下自顾自散发寒意的飞剑,飞身又一次来到槐树底下,此时的槐树很是奇特,碧叶黄花却被染上一层白霜,夏何知道山里人很强,能够杀死自己的父亲当然很强,但不知道他竟强到了如此地步。
六月飞雪,在人间本指冤屈未洗,上苍垂青人间可怜,降下大灾。
只是,现在院里的两人都不曾背负愁苦的身世,上苍也不会降下瑞雪以示公正清廉,但依旧飘起了点点细雪。
细雪真的很细,但毕竟是在夏天,于是不知春秋的蟪蛄明白了冬日的严寒,然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接下来提前结束生命的就应该是院中提着黑刀,被一柄白剑锁定的青年了。
青年不想死,于是再一次举起了刀,重重挥下,刀鸣似惊涛拍浪,剑身真的激荡出层层浪花,砯涯转石万壑雷,浪花拍击的虽然不是高崖峻石,但还是响起了阵阵雷声。
雷声阵阵,厚重而不易闻。剑吟轻唳,清脆而易见。
雷声与剑吟交合,黑刀与白剑碰撞,终究还是剑吟略胜一筹,夏何再次被大力击飞,这次撞在了槐树底下,染上一层白霜的槐叶簌簌落下,带来阵阵微弱的几乎嗅不到的槐花香。似乎是连带着,青年阳光的眉角都被染了一道霜云。
夏何甩了甩自己微麻的手臂,甩掉了一点残冰,再次站起,看着两次将自己击飞的白剑,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带血。“再来。”
除了开始施出一道飞剑的山里人依然在阴影里发出声音,“我说过的,我不介意用你妹妹的性命去换你的命。”白剑再斩,这次斩向的却不再是挥刀的青年,而是那间矮小的屋子,夏何依然笑着。
然后,夏何的笑容和身影都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白剑剑尖直指的地方。夏何挥刀,刀剑再次碰撞,不过这次飞出的不再是夏何了,那柄黑刀终于劈开了那柄剑。山里人手中掐了个法诀,飞出的白剑又一次隐没在那抹阴影中。
夏何半跪着,黑刀微鸣,刀尖没在泥土中。
“没关系,你换不了。”你当然换不了,等你拿到我妹妹的命,我的命也早已经没有了,所以,没有一命换一命,只有一命搏一命。
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山里人再次沉默了。
“继续出剑吧。”青年不再沉默,将刀从泥土中抽出。
没有想象中的雪白剑光,也没等到赶来的救兵,剑还在鞘中,救兵还在哪里……
……大殷西北角有一座大城,唤作大名,大名中有一座将军府,里面的将军虽然不是什么镇守一方的将军,却也是一位在西北有名的将军,只是他的有名却是因为这人的胆小怕事。
正是因为这种胆小怕事,所以其实力虽到了一流的水平,却还只是混了个二流的职务,被派遣到了苦寒又混不到油水的西北边疆。
这位所谓的平西将军清楚自己的懦弱,所以也就安然自若的在西北住下了,再加上北方多年不曾发生战事,这位平西将军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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