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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堂挂着四幅水墨丹青,梅兰竹菊,都以黑白为主墨却又显出兰梅竹菊四物各自的风骨,笔锋行云流水,恍若天成,又看得出画者随性洒脱之性,却是当时名家兰墨弦的笔墨,左右屏风一谓牡丹花开,一谓飞椽表字。具有挥斥方遒,洒脱不羁,别具一格之风。可见,这厅内饰品皆出自一人之手——兰墨弦,同姓兰,不知是同宗,还是偏爱。
瞥眼望去,兰夫人坐在堂上右侧椅上,身旁坐着慕容烟,五官眉目生的极为漂亮,三十年华,自有一股成熟韵味,淡定从容。这是一个聪慧精明的女子。而且,这容貌有五分像兰墨弦。
杨紫琼垂目福礼。
慕容烟已在堂上哇哇大叫:“娘亲,这回你定要好好惩罚这野种,你不知道她当时有多……”
“住嘴。”杨紫琼突然大声怒斥道:“四姐你虽然比晓小大,却也不能以大欺小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野种,到底有没有将爹爹放在眼里,又有没有将我娘放在眼里。我生有父母有家人,不知你从什么地方知道我非亲子?若是府中奴仆谣传,还请兰夫人立刻寻出那传谣之人,将其重责逐府。若是四姐从其他地方听到的,那就……”杨紫琼的陈词激昂戛然而止,目露寒光的望向慕容烟。
慕容烟打了个抖索,往娘亲身边靠了靠,露出怯懦之色。
年轻娘则一脸惊诧的望向杨紫琼,好似不认识一般。
兰夫人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淡淡然的望向娘年轻娘道:“是与不是,自有真相。”
年轻娘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目瞪向兰夫人。
杨紫琼有些讶然,这还是她初次见年轻娘发怒,心中有了一丝了然。事情只怕要朝最坏的情况发展。
“我听烟儿说,晓小有些武艺,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学的,又是什么地方学的?”兰夫人转移话题道。
杨紫琼暗叹,这女人果然精明,她不提银子的事情,却捉住这件事情发难,的确是聪明人。不过,她怎会惧怕呢?微微一笑,她正欲开口。
“小姐得神灵保佑,在梦中受人鞭打才学了些防身之术,难道夫人想因此怪罪吗?”先开口的却是锦年。
“神灵?”兰夫人好笑的说:“为何不找个让人信服的借口?来人!”
两个虎背熊腰的奴才压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入内。少年蓬头垢面,一双眸子却明亮耀人,神情愠怒的不断挣扎。其中一个奴才毫不犹豫的扇了男孩一个耳光,瓮声瓮气的警告道:“别乱动。”
少年被扇的小脸甩了边,脸颊隐隐红肿,撇头怒瞪着那人。
年轻娘有些惊恐不忍的看着这一幕,终究什么都没说。
杨紫琼则淡淡然的看着,一脸的冷漠自持。
“不认得了吗?”兰夫人冷笑道,“也难怪,这般狼狈样,任谁都认不得。把他的脸洗干净。”
其中一个奴才翁声应道,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盆清水,毫不犹豫的往男孩脸上泼。
啊……锦年惊呼一声,慌忙将杨紫琼往一旁拉。继而怒目瞪着那粗壮的奴才。
那奴才恍然不知,自顾自的掏出一条素巾,往少年脸上胡乱抹了把。少年一张小脸顿时显露出来,却是难得的俊俏斯文模样。
“放开我。”少年扭捏挣扎着,随眼撇到杨紫琼,顿时双眸一亮。
杨紫琼心中一动,已猜出兰夫人的目的。
便抢在少年开口前冲兰夫人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兰夫人挂着淡雅的笑容道:“前些日子,晓小在烟儿手中受了些苦头,却是烟儿不得已而为之。”兰夫人摸了摸慕容烟的脑袋道:“乃是烟儿作为姐姐,对晓小的一片苦心。”
“大夫人,何出此言?”年轻娘满脸疑惑。
“烟儿听下人说,晓小与这少年暗通款曲。”
此话一出,满堂静寂。所有人好似都反应不过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夫人怎能轻信流言?”杨紫琼在堂下轻飘飘的问道。
兰夫人美眸闪过一抹寒光,冷笑道:“哦?那你攻击烟儿之术,又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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