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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傅棠冲翠喜使了个眼色。
翠喜会意,当即道:“你不过是个山里孩子,没见过世面,哪里能分辨玉质好坏?兴许一开始你见五娘子特别宝贝这块玉佩,以为珍稀贵重便偷去了。之后拿去变卖才发现卖不了什么钱,藏在屋里。”
邵秋实想了想:“五娘子的玉是什么时候丢的?”
“今天,”翠喜斩钉截铁,“今天一早,五娘子就发现自己的玉不见了,那玉是五娘子的伴生玉,与五娘子的气运息息相关,不能离身。玉佩丢失,急得五娘子当场就呕了血,守家庙的几个嬷嬷都看见了。”
“五娘子的玉佩是今日一早丢的,可我今日一早跟着二郎君去了寒山别院,戌时四刻方归。回来便直接去了小厨房用饭,中途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压根没有机会偷玉,没机会卖玉,更没有机会藏在房间里。”
翠喜话锋一转:“我说娘子是今天早上发现玉佩不见的,可没说是今天早上丢的,兴许是昨天晚上丢的。对,肯定是这样,你昨晚就偷了玉佩,早上趁着陪二郎君出府去变卖,结果发现卖不了什么钱,又带回来,偷偷藏在房里。我可是当场从你屋里搜出玉佩,两位妈妈也是亲眼看见的。”
翠喜话音未落,先前押着邵秋实的两名仆妇附和:“不错,在这丫头房里,我们亲眼看着搜出来的。”
邵秋实又抓住了破绽:“你不是说这玉佩是五娘子的伴生玉,轻易离不得身,离身了就要吐血。怎么的又说昨晚丢的,难道丢了六娘子就没有感觉,就不会吐血吗?”
翠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其实昨夜娘子就身体不适,但娘子诚心思过,不叫奴婢禀告,强撑着在家庙坚持罚跪。一直到今天早上实在忍不住吐血,奴婢才禀了大夫人。”
翠喜自觉见招拆招,答得妥帖,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看你还能说什么。
既有人证又有物证,面对看似确凿的证据,邵秋实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能说什么。
邵秋实想了想,撇开翠喜,走到傅棠面前:“你说是我偷的玉佩?”
此时,读书跟傅仲达来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因所有人都围着看戏,主仆俩走到院门前依旧没人发现。
邵秋实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棠的样子,读书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邵秋实入傅府已一个多月,叫傅府里饭菜油水养着,没有一开始的黑瘦,但依旧矮小。
八岁的小女娘,看着只有五六岁,长相平庸,一双眼睛倒是乌沉沉的。
对上邵秋实乌沉沉的眼睛,傅棠当然知道她没有偷玉,因为今晚的一切都是傅棠自导自演。
傅棠被傅大夫人关进家庙,眼看就要绞了头发当姑子,急需个契机离开家庙。
这个契机就是弄丢玉佩,急得吐血,要看大夫,自然能离开家庙。出了家庙,养病这事时间可长可短,上山便要搁置。待过一段日子,傅大夫人消气,傅棠哭求一番,当姑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跟刺史的亲事,没了也就没了,甚至没了更好,区区从五品,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在眼里。
让邵秋实成为偷盗玉佩的犯人,却是傅莹的主意。
傅莹因之前在院子里打了谢雪兰,推到邵秋实头上没成,叫傅大夫人起了疑心。要想继续当怯懦柔顺的六娘子,傅莹自然得往邵秋实身上泼脏水,只要邵秋实人品低劣,傅莹便干净地摘了出来。
一个会偷玉佩的人自然会打人,这是再简单不过又逻辑通顺的推理。
两人一拍即合,定了今天的戏。
此刻,戏已开锣,就必然得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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