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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邵秋实的要求,牙人找了好几处地方,除了山地,也找了良田,这自然就是廖长余要求的了。
廖长余始终还是觉得买良田更方便划算,即便不是租给佃户,自己雇人种上蔬菜瓜果,傅府就是现成的买主,日日往府里送菜换些银子,图个手头方便也好。
邵秋实不忍拂了廖长余的好意,主要也是因为廖长余说得在理。
身上拿不出一个铜板,买簪子都挑拣的滋味邵秋实已经尝过,自然也明白手里有钱心不慌的道理。
邵秋实本打算拿出二百两来买良田,但最看好的连片良田一共三十二亩,邵秋实若只买二百两的,剩下的七亩前后不靠就得折价,最终在牙人和廖长余的游说下,邵秋实用二百五十两全买了下来。
二百五十两?这数字怎么觉得怪怪的?
付了定金,又约定了到府衙办田契地契的日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牙人赶着马车继续带邵秋实去看山。
“怎么回事?”廖长余正不遗余力地游说邵秋实多买良田,马车忽然急停晃得他一个趔趄。
“有个小娘子倒在路中间。”牙人道。
“小娘子?”廖长余探头,果然瞧见个纤弱的身影倒在路上,这身影手脚都极为纤细,模样也有几分稚嫩,但廖长余一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这哪里是小娘子,是怀孕的妇人!”
说着,廖长余便跳下马车,上前去扶那妇人。
牙人一看,还真是个孕母:“流血,她下面流血了。”
“不是血,是羊水,她要生了,”廖长余想把妇人扶起来,但妇人似是痛极了,根本站不住,廖长余道声得罪,一手揽住妇人肩头,一手勾住她的腿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你别怕,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馆。”
廖长余是傅府大厨,平日里烧锅炒菜,颠勺能颠出花来,邵秋实倒不意外他有这份臂力。
叫邵秋实意外的是妇人的反应,妇人生得细眉大眼,看长相最多十八九岁,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痛得嘴唇都在发抖,却抓住廖长余:“不去医馆,劳烦这位大人,送我回家。”
“还是去医馆吧。”廖长余还要劝他。
为了看山地,他们已经走得很偏,妇人的家似乎还要往里走,只怕是更偏。那样偏僻的山里,只怕是好一些的稳婆都没有的,更不可能有医术精湛的大夫。
妇人却十分执拗:“我即将临盆,家里什么都准备好的,若大人不方便,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
“好,我们送你回家。”廖长余没有办法,只得应下,把妇人往马车上放。
牙人却往廖长余身前一挡:“老廖,这马车是租来的,妇人生子晦气得很……”
“赔钱,”廖长余忽然大喝一声,“不就是要赔钱,到时候车行要多少钱来冲喜,我赔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牙人叹了一口气,终于让廖长余把妇人抱了上去。
马鞭一扬,车轮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这里的路比不上太原府里的青石板街道,连官道都比不上,任凭牙人驾得如何小心,马车依旧是颠簸不停。妇人被颠得疼得汗如津出,还一边指路一边温柔安慰廖长余:“妇人产子是这样的,大人无须忧心。”
牙人也是看廖长余满眼焦灼:“老廖,咱们十几年的朋友,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刚才真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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