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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月抓住手中淡黄色的纱帐,甩成一条小儿臂粗细的长绳,内劲灌注手臂,进而传到纱帐上,随即那被拽落下来飘飘悠悠软绵绵的帐子,便如活了一般,好像一条长蛇,蜿蜒着飞向赤都松赞。
那个十岁的男孩睁大了双眼,看着殿内的混乱,大大的裹头帽沿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苍白,满是不知所措,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袖,浑身紧张,不时地挪动一下宽大御座上的身子。
他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头顶上降临,仍然直直地看着下面,一双琉璃般的大眼中倒映出混乱的场面,那个领舞的女子袖中甩出一条黑色的长绸,脸上微微一笑,随意一甩,周围围过来的士兵手中握着的弯刀便都纷纷咣铛落地……
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有人看到空中落下的巨大金黄色铜钟,一个人大吼一声,所有人都回头看过去,便看到小小的赤都松赞浑身拘谨地坐着。
而在他的头顶上,庞然大物呼啸落下,眼看小赞普就要成为钟下亡魂。
大殿中央站着的聂赤赞也回头看到了上面情况,但他看到的却并非那个小孩,而是在小赞普两丈远处的那个黑色身影,瞬时目眦俱裂……
李明月余光瞟到头顶上的铜钟,一咬嘴唇,脚下不停,右臂灌力,那条缠成长绳的幔帐,蛇行而去,缠住赤都松赞的腰身,擦过那口钟的落地之处,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往前掠过,缠着小赞普的身体,拖着他将他带离了原来的御座……
也几乎是同时,空中的那口钟轰隆落地,下面的御座四散分裂,灰尘带着木头的碎屑掀起六尺高的烟雾,视线一片茫然。
李明月这一掠,缪足劲往前冲,当带出了小赞普之后,竟然收不住脚,继续往前掠出两丈远的距离,才踉跄着收住脚步。
扬起的两丈灰尘,让她忍不住在脸前挥手,挡住飞来的渣沫。
小赞普跌坐在地上。掷骰册命安排在筵席后,菩提白玉骰子安放八面红豆,暗书宗室八位适龄女子,连溪与兰绍皆在此列。席间觥筹交错,一派和乐,众人明面上从容地举杯谈笑风生,其实都等着看看这闻所未闻的选亲之礼。
“父皇真是愈发糊涂了,和亲大事牵涉着两国利益,岂能用掷骰的法子选定?”华仙坐在明月左侧,担忧地对明月说道,“大公主,此趟出巡归来,父皇怎么成了这样?”
明月从方才宴会开始时,便一直坐立不安。就李明月所知,今朝皇息祚薄,适龄的天家女儿即便算上宗室也不够八名之多,那多出的红豆上不知会写重哪位女子闺名还是拿像李明月这样待嫁未嫁的寡妇凑数。华仙的话李明月听了个大概,潦草地将之归为对李明月的质问,含糊应付道:“如此才是最公平又最利于天家的做法,你且看着罢。”
“公主,一会儿我的幸福便靠你了。”十三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李明月,满是信任与坚定,“人生得你,乃是老子一大幸事。”
李明月作势欲呕,心中却还是没底。侍女为李明月斟满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沉瞻与李明月遥遥相望,李明月隔着琉璃夜光杯,看见他意味不明的笑意融入了深红的酒里。
莲巫不见了人影,连同不见的,是起先一直张扬不已的兰绍。
“莲姑娘可否让李明月看看那枚菩提白玉骰子?你既是大外公带来的丫头,就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公主你说什么?掷骰乃是跟随天意,莲巫不过一名小小巫女,岂能随意篡改?”
“你恐怕不知如今朝廷都是谁说了算罢,你跟随大外公多年难道不懂萧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你以为那枚骰子里藏的玄机,我不知道?”
“……”
凤影台后的迂回长廊上,暗处传来女子清晰的交谈声,李明月循声而去,夜色里看不清方向,但那说话的声音令李明月熟悉无比。
一道黑影闪过,迅速隐在廊柱后,衣带摩挲的声音令李明月顿时警觉。“谁?”李明月停下了脚步,压低着声音问。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李明月脚边,借着昏暗的月色,李明月见地上躺着一块竹简,捡起一看,四行行楷苍劲有力,是李明月记忆中最熟悉最令人牵肠挂肚的笔锋——
入骨相思君已知,玲珑骰子做多时。最是痴情长安客,应知此物意相思。
是薛绍。李明月将竹简小心地放在胸口之上,尽管满是疑问,但心中的喜悦伴随着酸楚溢满了整个心脏,玲珑骰子,相思红豆,这样的心意李明月怎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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