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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女儿的话,他突然意识到曾经他对这个女儿有多愧疚,陆振挺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发现喉咙已经堵住了。
锦书喝完茶杯里的茶,又拿起茶壶续满,道:“小时候你总说我老是跟你顶嘴,总觉得我不懂事,总是拂了你的一片好意,可你从来不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感受,你何曾去真正关心了解我这个女儿?”
锦书喝了口茶,又道:“那时我每天看到母亲容颜憔悴,以泪洗面的样子让我无法释怀,所以看到你,我就恨,就跟你顶嘴。我在想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对母亲呢?纵使你对母亲已无爱,可也不能这么绝情伤她的心啊,要知道当年可是母亲下嫁给一个一贫如洗的你,外公对你有知遇提携之恩,母亲对你有情,你怎么可以一朝飞黄腾达就抛弃糟糠之妻呢?”
“有钱有势的男人有几个没有三妻四妾?当然,我承认我的确是负了你母亲一片真心,但是,那时婉婉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总要负责,娶她回家给她一个名分。再说,我也没有抛弃你母亲,你母亲不还是我陆振挺正牌夫人吗?是你母亲一直对我纳妾之事耿耿于怀,终日板着脸给我看,试问当时的我怎么能受得了你母亲的冷脸?”陆振挺沉吟一声道。
闻言,锦书视线倏然扫向陆振挺,目光阴鸷,咬牙道:“呵呵,你说的理直气壮啊,有钱有权就可以娶好几房姨太太,就可以伤害你的原配夫人?你对母亲薄情寡义,见异思迁,害得母亲伤心流泪,又加上操持家业,自此病痛缠身,你让她怎么还能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来迎合你?难道她还开怀大笑双手拍好说句恭喜你纳妾?还要对那些姨太太和颜悦色?每次看到母亲落泪,我看在眼里,除了心疼什么也不能做。母亲生病后,你何曾到她的房间嘘寒问暖半句?或是留宿房里照顾她?每次进屋,你也是站一下,或是话不投机就离开了,你知道有多伤姆妈的心吗?”
陆振挺不语,当年不是他不愿意再踏进曾舒影的房间,而是每次踏进她的房间,她都冷冷将他拒之门外,每次说话也是带刺,一次又一次被她赶出房间,他也就后来渐渐就不去她的房间了。再加上二姨太陈婉婉对他嘘寒问暖,柔声蜜语,贴心关爱,是男人总会选择进温柔乡,也不愿看到一张毫无生气的冷冰冰的脸。
之后曾舒影生病,他到底是念在夫妻一场,进屋关心她,可每次也都被她冷眼相待赶出来。
“阿爸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恨我负了你母亲,也恨我对你的态度,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能挽回,再者时隔多年,阿爸还是希望你不要在纠结曾经的过往,阿书,我们始终是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些恨也该了了。”陆振挺放软态度说。
“你不是个合格称职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为什么要了了?”锦书言语咄咄逼人。
“你每次都是这样,跟你母亲一样,纵使阿爸有错,但是你就不能想想你有什么原因吗。”陆振挺脸有不耐烦,连语气也显得急躁,面对这个女儿,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话,怎么跟她处。
“呵呵。”锦书轻笑了一声,道:“你看看,我就说了几句实话,你就不耐烦了?话说六岁之后,你对我说话何时有过耐心?”
闻言,陆振挺只觉胸口压抑,女儿的话,他竟无法反驳,因为她说得对,六岁以后,他对这个女儿说话好像从来没有过一丝耐心,有的都是烦躁,因为看到锦书就会想起她母亲对他的冷言冷语,再加上锦书也有时顶嘴,那以后对待这个女儿,确实心有厌烦。
“母亲因为爱你入骨,所以才会伤心至极伤及身体,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会生病?如果不是这样,她何至于被人加害致死?”
“都说了你母亲染了疾病才走掉的,你不能把你母亲的死统统归咎到婉婉身上?”陆振挺极力辩解道:“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可能!母亲她本身学医,了解自己的病情,她曾说过她只是简单的风寒,只要喝几副药就会好的,分明有人在母亲的药罐里动了手脚,否则母亲临死吐血的那一刻,不会拉着我的手连说“药”两个字。
当年锦书学习完进屋看望生病的母亲,只见母亲身子已经掉在地上,一边的药碗也掉落在地上,曾舒影口吐鲜血,喘着气,当时七岁的锦书吓得上前哭喊道:“姆妈,姆妈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姆妈吐血了。”锦书想着起身去叫人,但被曾舒影拉住手,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嘴角鲜血触目惊心,她虚弱说:“阿...书...药...药...”话未说完,曾舒影就断了气,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没能闭眼,分明是死不瞑目。
当时陆家兵荒马乱,大夫赶到,探了探曾舒影的鼻息,摇摇头说:“陆夫人已经走了。”
那时候她只知道母亲突然离世而痛哭,全然没有注意到母亲最后两个字的意思,她以为母亲临终前拉着她嘱咐她“阿书,要...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等遗言。
直到母亲去世的第二天,她无意看到母亲最后的那次煎药的药罐里的药渣,她上前闻了闻,感觉不对劲,她从小受母亲和外公影响,对药材极其敏感,而且那几天母亲所煎的中药成分,她见过的。
可那天药渣子里好像多了几味特殊的药,她突然感觉这事有蹊跷,仔细对着药渣查看,发现其中有水银和朱砂,这两种药参合着原先的药材煎熬,就会起反应,若他人误食,必会毙命。
锦书随后再想起母亲临终的那几个字,她蓦然瞪大眼睛,母亲口中说的是“药”,而并非“要”。
那一刹,小小的她浑身冰冷,颤抖不已,所以她当即将这事告知父亲,父亲当时面对曾舒影的死,脸露憔悴伤心,多年夫妻,总归是有感情的。
听闻女儿的话,灵堂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陆振挺也是震惊不已,可深怕孩子弄错了,在陆锦书苦苦哀求下,于是陆振挺让人请来大夫对药罐里的药渣检查,最后大夫检查后得出结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锦书不相信,哭着闹着再找其他大夫检查一下,当时陆振挺已是很恼火,当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觉得女儿的举动丢人现眼。
要说锦书这一举动怎么说都是家事,而且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扫了颜面,让外人怎么看怎么想,正房被人陷害而死?在众多人面前始终闹笑话。
于是,陆振挺让下人带她离开灵堂。
可锦书性子倔,接连几天在灵堂闹事,对陈婉婉也是出言不逊,因为锦书怀疑母亲的死与陈婉婉有关。在曾舒影出殡那天,锦书还是不依不饶带了仵作来到灵堂,要给母亲开棺验尸,这真是惊了众人,陆振挺气得浑身颤抖,那一巴掌狠狠掌掴在锦书的脸上。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远远不及心里传来的痛更让锦书万念俱灰,那是陆振挺第一次打她,还是一个响亮巴掌。
她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