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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绯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主要表现就是经常性发呆、习惯性傻笑,听到声响就急匆匆地掀着帘子去瞧,然后再失望地回来,簪花小楷被墨迹污了一张又一张……
江绯喜欢高晦!
江风用她加在一起将近30岁的心智推测着,但是高晦呢?嗯,其实不喜欢也不打紧,她自己十五六岁喜欢的那个隔壁班男生,后来也连长相都记不清了,少年心性大抵不会长久。
江风一边细细想着,一边慢慢地踱步到主屋,刚要打帘进去,却听到里面高家伯母叹气道:“这次是被他爹打得狠了。”
江风停住脚步,里面静了一会,大概是高伯母喝了一碗茶,又听她说道:“阿绯这个丫头,我从小看到大的,心里喜欢你也是知道的。谁想到这个傻小子听了要给她说绯丫头,死活不同意,但又说不出个缘由,脸憋通红,嘴闭得像个锯嘴葫芦。他爹一顿棍子下去,就是不吭一声,只挺着脖子不同意。”
“快劝劝高大哥,别打坏了孩子。”江母急道。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里面传来高母轻轻地啜泣,然后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我是做母亲的,看着儿子被打成那样,实在于心不忍,便拦了下来。这小子才跟我说了实话,他要娶阿风……”
“啪”地一声轻响,似是有人打翻了茶盏,江风心中大动,又凑过去,听到江母放低声音急急道:“嫂子,切不可做此打算!嫂子不是别人,我们两家相交将近二十年,当亲戚处着。嫂子今日同我说这些,我也不藏着掖着。高晦虽不愿意,但我看阿绯是上了心的。若此刻又转头说了阿风,让阿绯今后如何自处?”
“妹子,我知道你给阿风相中了令姐家的公子。可我也是做母亲的,女孩儿嫁人那可是第二次投胎,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虽说是亲戚,但那温家到底远在幽州,你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忍心嫁得那么远?我不敢说嫁给阿晦千好万好,但我当着妹子的面敢说,我和阿晦绝对不会亏待阿风的。”高伯母显然急了。
屋内静了好一阵,江母清冷的声音传来:“嫂子,您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道?阿风看着柔顺,实是刚直的性子。我想着姐姐家虽然远了些,但元和那孩子胜在一个老实,日后也能多担待阿风一些。论及其他,元和自然不及阿晦十之一二!可我也不能因为阿风是我亲生的女儿,就……”
“我们家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家,并不是弃阿绯选阿风。咱们两家关系是顶好的,孩子们也一块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别人。可说到底,阿晦同绯丫头的事情,也只是襁褓里说了那么一嘴。如今议亲了,自然是俩好换一好。说句难听的,难道因为阿风是你亲生的,就要退而求其次么!”高母仍不放弃。
江母叹口气道:“难为嫂子这样看重那丫头。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一副乖顺的样子,其实最执拗顽劣,嫂子怕是被她哄了,这是一则。二则,阿晦与阿绯虽然没过明路,但是婆母早已认定了阿晦做他的二孙女婿,我们自然不能忤逆她老人家的心意。三则……三则阿风年纪小,身子七灾八难的总是不好,九岁那年幻化寺的老住持也说她命薄无福,没得耽误了阿晦!”
高母听江母语气虽柔和,却毫无转圜余地,况且对她来说,虽然喜欢江风多一些,但是若娶江绯做媳妇也无不可。便不由得叹道:“妹子这话若被阿风听去,不知那丫头要难过成什么样!罢了罢了,我还是再劝劝家里的那个孽障吧!”
“三姑娘在这做什么,怎么不进去?”芸姨娘端着新洗的葡萄在后面突然问道。江风正偷听,冷不防被唬的一个激灵,忙不迭解释道:“语之的波斯猫不见了,刚瞧着它在这晃悠,怎得一转眼就不见了。”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地走开了。
江风心里冰凉一片,人非草木,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在母亲的眼中,不配嫁给沈顾行和高晦这样优秀的男儿!她乖张无福,能有元和表哥那样的老实人肯娶,已是天大的福气。
她不是非高晦不嫁,可是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高晦在婚姻市场上有多紧俏。
高晦出生在武将世家,根正苗红的“武二代”。他爸是当年“西北三虎”中的一虎,凉州守军中响当当的人物,另外两虎分别是沁如和关山云的父亲。
高晦自己软硬件都过硬,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虽然小时候也顽劣不堪调皮捣蛋过,但一朝长大子承父业,众人就发现果然虎父无犬子。就连一向挑剔的郭老将军也对他青睐有加,要将孙女沁如下嫁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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