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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业久久不能回神。
一番剖心剖肺后,他觉得已经完全理解了江风的心理,她的踟蹰犹豫,她的孤勇决绝。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了解她了。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江风的形象反而更模糊了。
女孩垂头坐着,可又全不似她。
江风耶?蝴蝶耶?庄周耶?
李隆业从未想过,江风给他的是这样的答案。他来之前,做了各种预判,好的,不好的。
但是,她的约法三章,仍让他始料未及。
她说,如果这样,自己会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而弦外音是,如果拒绝,他也必将彻彻底底地失去她。
他本来是要让她做出选择的。
而现在,问题又抛回给了自己。
他难以下抉择,便说:“给我一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江风也不惊讶,笑着说:“没关系,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有的。我们的时间足够长,距离我十八岁成人,还早着呢!”
李隆业不知道她所谓的十八岁才成人,成的是什么人!
但是见她并不着急他答应,倒也放下心来,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
江风看着他红肿的眼睛,说:“一包石灰粉一件事。若还有事要说,就再来一次!”
李隆业觉得眼眶又疼起来,说:“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江风道:“你忘了之前说的话了吗?”
李隆业说:“哪句?”
江风复述他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错,说:“以我之身,受你之痛。从此之后,你的所有伤痛,我都再来一次。”
李隆业当然记得,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刚要发作,念头一转,声音又惊又喜:“你为着我哭了?!”
江风“哼”地一声,道:“王爷很开心呐。”
李隆业内心当然是欢喜的,那是一丝一点的证据,喜欢他的证据。
他“得意忘形”,指着自己的两个“大桃子”问:“眼睛也哭成像我这般吗?”
江风说:“那倒没有,只是想不出办法时,急出了几滴眼泪。”
沈顾行有些沮丧:“我亏了。”
他倒是锱铢必较!
江风反驳道:“王爷先存着!若你答应了我,我一人守在洛阳,一年有十一个月见不到王爷。相思蚀骨,且有我哭的呢。”
李隆业才不信!若真那样,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不知道她得多快活!恐怕一滴泪都不会舍给自己。
他便又不说话了。
男人的脸,也可以说变就变。
江风只得顺着他问:“第二件事是什么?”
她不问还好,这样一问,李隆业的闷气越盛。
他觉得自己像黄骢骠,江风是个骑马人。人家一会萝卜一会皮鞭,自己只知道“呼哧呼哧”地没头跑。
关于第二件事,人家先头不想听,便岔开话题。
现在想听了,他又得乖乖说。
他没好气地问:“为什么不去秋猎?”
江风道:“皇家狩猎,我算什么身份?我才不去!”
李隆业说:“你是姑姑义女,太子侧妃之妹。你说你算什么!”
江风慢悠悠地说:“还是薛王侧妃之妹!”
李隆业直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直觉把她丢在洛阳,一年见一面,自己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自己选的得路,跪着也得走完。
自己挑的女人,气死也得哄着。
“我看了秋猕名册,这才知道你不去。我问了武崇敏,他说是你自己不去的。”李隆业说。
江风说:“我晕车。”
李隆业明知她撒谎,仍顺着她:“黄骢骠让给你骑。”
江风:“我信佛,见不得杀生!”
是谁在丘山上烤野鸡!是谁杀了两个恶徒!
李隆业说:“不止狩猎,还有其他活动,都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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