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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鸟兽奔飞,由修士斗法所带起的气浪将草叶吹得四处翻腾,仿若有狂风在此处肆虐。浮苏落在溪涧边,因处在低处,便几个纵跃腾空落在一株古木上,山风将她的衣裳吹得仿如流云婉转。
红衣红剑,衬着天际乍露一抹红霞,似是云霞仙乡之中披花带露的仙子。浮苏一站上树冠,便有一缕朝阳自她身后投照而来,金光隐隐,裙裾飞扬,加之山间有雾,面目不清不楚,更令人觉得那是云水之间走来的仙子。
林中缠斗双方似乎都对这个忽然不知从哪里多出来的红衣女修感到惊奇,明明方才不见一丝一毫气息,却倏忽便这般近。有人欢欣地自报家门,有人奄奄一息倒在一旁:“这位仙子,晚辈乃乘云宗太华峰下弟子,天下宗门同气连枝,还望仙子拔剑相助。”
太华峰是天机真人范修竹门下,浮苏自不能不救,且看他们也不是与人缠斗,林叶之下,一头看起来颇为异形异状的妖王正喘着粗气,看来也没占着便宜。妖与魔所不同的是,魔可以化作人形,而妖无论怎么修,永远都是这般异形异状。那妖王已被乘云宗门下的小辈收拾得差不离了,只是两边都损伤颇重,此时见了浮苏,那真是无异于雪中送炭。
自家门下的小辈,浮苏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召出流光,剑意一转,只轻描淡写一剑,那妖王便已经被斩落。对浮苏来说,妖王就差这么一剑了,谁来都一样能一剑砍翻。但在太华峰下的剑修们看来。却并非如此。他们眼里。那树冠上的红衣女剑修只一剑华光大作,与他们缠斗数天损伤了好几个人的妖王便被红衣女剑修斩落剑下。
顿时间,一干年轻的剑修们胸中热血奔腾,这才是真正的剑修啊!一剑之威,气吞河汉,那壮阔并不因红衣女剑修如何纤细柔弱而有损,反而更如蜉蝣撼倒大树,使人心神震撼。
“伤势可要紧?”浮苏自树冠轻轻跃下。便冲离她最近的小辈蹲下,仔细察看一番,发现他们伤得都不算很重,或是外伤,或是丹田灵力用竭导致的虚脱无力。浮苏从乾坤镯中掏出丹药和伤药递给受伤不重的弟子,让他们先调息养伤:“不急多言,先运功调息,待好了我自话要问你们。”
一干年轻剑修们连答应,接过递过来的瓶儿或涂抹或吞服,然后打坐调息。浮苏便去处理那妖王。妖王嘛,想当然自会有妖丹。是炼器的好材料,却并不可用来炼丹或吞服,修士服食极易导致妖化。此外妖王的皮可以用来制软甲,心血经过调配便是画符的好材料,浮苏一一收拾妥当,然后在一旁给门中小辈护法——其实她是想等他们调息好后问一问沧海界的近况。
先调息好的是太华峰下一名叫潘曜的弟子,乘云宗下弟子甚多,浮苏也并不全认得,加之这名弟子年纪尚轻,自然也不曾见过浮苏:“晚辈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浮苏把收来的妖丹、妖皮、妖血都装好递给潘曜,道:“同宗同门,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们出来降妖伏魔,怎么没有长辈陪同?”
“未知前辈是哪位祖师门下。”潘曜一听红衣女剑修说是同宗同门,更加激动了,这般高深莫测的剑意,想想日后能去求教一二,怎么能不激动。
“天衍峰下剑修浮苏。”浮苏表明身份后,就开始问及乘云宗近况。
潘曜便就浮苏的问话一一作答,待到一干同来的师弟师妹都调息好后,潘曜又把浮苏的身份告知了他们。一时之间,一干小辈都纷纷向浮苏行礼致谢:“浮苏师叔是要回宗门吗,可要一道。”
“也好。”浮苏见他们伤的伤,丹田灵力稀少的稀少,便祭出飞舟来,那飞舟虽小,但载个几十人都不在话下。此时连十人都不到,飞舟自是绰绰有余。
上得飞舟,浮苏便跟他们问起天衍峰上的师父和师兄师姐,得知他们都好后,便想要问景唤了。十余年过去,她都已入化神境,想必小光头都要大乘了吧,就算没到大乘,想必也是大乘在望。浮苏想找个话头不着痕迹说起,却没想潘曜主动提起景唤来:“要说进境,如今最叫人不解的便是法叶寺景唤禅师,说是禅宗大能下世,这十余年来却无寸进。分明早前些年境界如步青云一般,这些年却停滞不前,若不是景唤禅师传承依然不断,恐怕便要有人怀疑他是否真为禅宗大能下世了。”
“咳……”浮苏正在咬着一枚灵果,正要往下咽,听潘曜这么一说,差点没噎死自己,浮苏默默地问流光:“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浮苏还记得当年景唤化神还叫她去客峰过,他说他原本可以入返虚境,但却卡在关口上,因为无法一杖挥下破开她在他心中的魔障。所以,浮苏不免要这么想,而且流光还告诉她,事实很有可能就如她所想:“八成,魔障不消,境界不前,这是常识。啧,浮苏,你可小心着点,浮苏师妹吧是魔障,魔修浮苏吧啃过他还不负责,你说说你现在哪个身份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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