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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朱里安伤势竟如此严重。”看清朱里安头颅伤处,耶萨亚心中确信,朱里安呼吸间随时可能咽气,无瑕忧心他xing命,耶萨亚忽然担心一事:若朱里安身亡,群盗不可一ri无首,但到时这首领宝座却该由谁来坐?
为维系稳定,朱里安一群盗贼先辈立下规矩:每一位新任首领皆由上任首领退位前指定;如上任首领因意外,未能指定继任人,则新任首领须由全体盗贼公推选出。
耶萨亚虽垂涎首领职位,不过朱里安在世之ri,这个愿望他只偶尔心中作想,并不当真,但现在朱里安行将身故,高登云台之梯眼前骤现,耶萨亚岂肯放过这扶摇青云的机会,可想到因自己平ri惩处犯了过失的那些盗贼,手段苛酷更甚朱里安,弄得除几个心腹,其余盗贼平时对自己无不惧而远之,耶萨亚心中暗忖:“机运既来,自己岂能放过,不过,要想自家心愿得了,公选方式不能指望,唯一可行之计,必须趁朱里安一息尚存,让他当众宣布由自己继任首领。”
“首领受伤不轻。”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来,耶萨亚当时侧身对一群强盗喽罗大声说道,言讫,他回首凑近朱里安:“现在战况危急,大伙儿片刻不能离人指挥,偏偏您又不幸负伤,为了您能静心养伤,我…我看目前不如由您暂时指定一人,替您带领大家继续战斗,若您感觉此法可行,还请即刻定夺。”耶萨亚神se恭敬,他话语虽对朱里安而言,但说话语声极高,高得足以叫在场每一个盗贼喽罗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他不急着脱困,倒先打起这个算盘。”在场又无新丁,朱里安一伙盗贼苟延至今,哪一个喽罗不是历炼成jing的角se,所以闻听耶萨亚之语,诸人立明耶萨亚心意。
“朱里安行事虽狠,但相处多年,自己对他脾xing终有几分熟悉,只要平ri不犯他避讳,惹他动怒,他任首领,自己却也相安;而耶萨亚xing素喜怒无常,心思让人难以琢磨,又兼他平ri惩治犯错之人,手段远较朱里安为恶,若他当了首领,ri后,自己若然不慎犯了过失,那时归他处治,这小命只怕难保……”虽耶萨亚言语表示,让朱里安指定一人暂代其行使首领职权,但场中明眼人一眼便知,以朱里安此际情状,他绝难多捱片刻,而此际那人一经朱里安指定,无疑最终将顺理成章成为新任盗贼首领,想到朱里安平ri对耶萨亚宠信有加,一定会宣布由耶萨亚暂摄首领职务,想起耶萨亚平ri行事作风,除耶萨亚及几个心腹喽罗,在场群盗心中一时人人自危。
一伙儿强盗思绪纷沓,他们又怎知朱里安神志不清,耶萨亚言语其实他一字未明,朱里安意识里,就剩下那把抵住瓦鲁逊额头的“枪”,合上双眼,指尖微颤,朱里安忽然竭力一抠“扳机”;察觉背心朱里安动静,瓦鲁逊顿时心中鼓擂,他绝望地闭紧双眼,等待那一声夺命枪声响起。
明明抠了“扳机”,却感觉不出身下瓦鲁逊有丝毫反应,朱里安不禁双眼微启,他艰难地将那重若千斤的持“枪”右手举至面前;见朱里安目光痴怔凝望手掌,耶萨亚立时将身凑得更近,“请您这就指定人选。”他急不可耐地大声说道。
朱里安头晕目眩,右手入眼不过模糊一团,闻听身畔耶萨亚说话,虽耳中“嗡”声一片,听不清耶萨亚言语,但他当时心中慰然作想:“耶萨亚平ri与…自己心意相通,必是见自己伤势…太沉,他却出口相询,想代为惩处瓦鲁逊,既然这枪…有毛病,念在耶萨亚好意成全,自己便允他罢了。”
“给我立刻毙了这怃逆之徒。”朱里安右手复指瓦鲁逊,同时颤抖双唇、叮嘱耶萨亚,怎奈气息将绝,朱里安竟没了说话气力,故他语出无声,场中群盗又哪知他是在开口说话。
“您..您竟…让他暂摄首领置之职?!”抬眼惊见朱里安手正指向瓦鲁逊,耶萨亚心中委实难以置信,他情急问道。
误会耶萨亚出言应允,朱里安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满意笑容,他竭尽全力手指一戳瓦鲁逊脑门,忽然气尽身亡。
“朱里安临终指定瓦鲁逊继任首领,自是为感谢他舍身相救之恩,这却也是世之常情。”朱里安举止群盗看得分明,除耶萨亚并他那几个心腹神se颓丧木立当地,一群盗贼俱皆暗羡瓦鲁逊狗运亨通,同时心中大呼朱里安英明,没让耶萨亚做盗贼首领。
枪响迟迟未闻,身前却突然欢声如雷,瓦鲁逊不禁惊战睁开双眼,他看见一伙盗贼纷纷雀跃着涌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