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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兴将写好的奏章用火漆封好署以六百里加急文书差人火速送抵京师,他不知道布尔罕还有多少耐心,只是派遣皮五前去安抚,布尔罕也知道明廷做事的一贯作风,只给出半月的期限。不是他等不急,而是不能等。
六百里加急已经是刘兴能够发布的最快文书,从宁夏镇送抵京师怎么也要五天时间,这一来二去就是十天,而布尔罕只给半月时间着实有些吃紧。临走刘兴只能好生叮嘱属下,权当这六百里当八百里送。
信使被插旗标快马狂飙,边走边边喊“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目送信使出城刘兴心里才多了一丝安慰。
五日后!“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一卷黄尘滚滚,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跳将下马。信使连天疾驰早已累得不行,只见他下马之后膝盖一软,半跪在地。京城里自然有处理这类加急文书的专门机构。只见数名缇骑赶紧将信使背后的加急文书取下,验明火漆后装入专门的锦盒再用红蜡烫封,派人送入宫去。但凡此类文书,每到一处驿站都会画押留底,倒也不怕有人胆敢私自截留。
边镇的加急文书当然第一时间要送抵兵部,一个侍中签章后一看是宁夏镇的六百里加急。心中嘀咕不会是宁夏镇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吧?宁夏边镇山口较多,虽有长城阻隔但仍然不能阻止鞑靼人的入侵。想到这里就更加不敢迟疑了,赶紧和几个同事将此函用最快的速度上报尚书大人得知。
自从王像干因病请辞之后,郑继之就以吏部尚书兼署兵部事宜。“部堂大人!部堂大人!”侍中小腿紧跑神情慌张。
“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郑继之年岁大了,更注重修身养性,看底下人如此情形不免要提点几句。
侍中也觉得在老大人面前失态了,赶忙作揖却不忘要事。“部堂大人!宁夏镇镇守太监刘兴的六百里加急文书,今早刚到!”
“噢?”郑继之还没等侍中将锦盒递上,就从他手中拿过来。看清楚上面的签章确认是宁夏镇镇守刘兴之后,看看日期显示五天前。此时他倒不顾体统了,对着侍中说道“兴许边事又起,速与我面见方阁老!”
方从哲是万历四十二年入阁一人独相,此时他正在整理奏章。一个字-乱!大明王朝有万历皇帝这个活宝,二十余年不上朝,无论是地方还是中央的官员严重不足,即使他是首辅也没人帮他做这些琐碎之事,只能自己先担着了。
正在处理奏章,却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禁抬头一看却是吏部尚书署理兵部的郑继之。
“郑大人可好?”官场上的礼貌可不分职位高低。
郑继之都急坏了,哪有心情和方从哲打趣?只是随手一个抱拳了事。“方阁老!宁夏镇镇守太监刘兴的六百里加急文书。”随手奉上。开始方从哲还为郑继之的不礼貌而暗自不爽,可听到是边镇加急也就释然了。
接过文书用蚀刀轻轻划开蜡封取出奏疏,当着郑继之和几位臣工的面验证上面的火漆完好才拆开奏疏看起来。
“唉!”方从哲看完奏疏之后略有所思将奏疏让给郑继之,郑继之如今是署理兵部自然要对边事万分上心。他仔细阅读完也是长长舒了口气,看着旁边踮起脚从旁侧窥的掌印太监李恩,不妨让给他看。郑继之今天这般大方让李恩受宠若惊,他端着奏疏慢慢品读起来。
李恩看完后合上奏章说道“哼!这刘兴是越来越不会办事儿了,如此事情也用六百里加急?咱家还以为是鞑靼人滋扰边镇了呢!”
“你懂得什么?”说完讲奏章从李恩手中夺下,传阅给其它各部大人。郑继之就是个驴脾气,而李恩只怕是最软弱的掌印太监了。“你!...”被郑继之这般羞辱,他也只能气得面红耳赤,捏着兰花指怒目而对。
等到六部大臣都传阅完了,方从哲问道“诸位也都看了宁夏镇守刘兴的奏疏,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这种事还是请皇上定夺吧,否则会被别党之人抓住把柄。一个侍中说道“依我之见,此事干系甚大还是请圣上定夺吧!”方从哲点点头,马上面见万历皇帝。
万历今儿个还真给面子,居然上朝了。“有本启奏...”一个太监拖着悠长的声调喊着万年不变的号子。
大家都知道刘兴奏疏的事情,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愿做出头鸟。沉寂了片刻,万历有些瞌睡了,招来侍从太监准备退朝了,方从哲站出来手持笏板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大臣们纷纷鄙视他,刚开始不说,这皇帝要下班了你说,你这不是有病吗?
万历没有怪罪的意思,只轻挑一下眼皮有气无力的说道“方爱卿请讲。”
“谢圣上!”方从哲正正衣冠说道“陛下!宁夏镇守太监刘兴传来六百里加急文书一封!”说完双手奉上,小太监下来将奏疏呈上。万历此时精神大振,经历了哱拜之乱蒙古边事就是万历的心头之痛。实际上万历是害怕边事又要国库出银子来摆平,要知道万历可是出了名的爱财、惜财啊!
方从哲说道“圣上!刘兴奏疏所言:合赤惕部首领布尔罕为报父仇欲意攻伐套部蒙古之火落赤著力兔两部,奈何军中存粮不裕。愿以马匹作价向朝廷购得粮食二十万石,豆饼油渣若干。刘兴不敢擅作主张,上书肯请陛裁!”
方从哲说完,万历也差不多大体浏览了一遍,也稍稍舒心不少,他合上奏章说道“购粮二十万石,以马匹作价?合赤惕部意欲何为?只是简单的攻打套部为父报仇?不是借机购粮攻略我大明?记得哱来兰县纳贡,朝廷应允后来如何?盘踞兰县,我大明中原腹地尽在眼前,每每名为纳贡,实为纵兵掳掠,弄得边境民不聊生。这合赤惕部是否与哱来属一丘之貉?”
万历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虽说大明经历了俺答封贡边患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可是谁知合赤惕部怎样?它又不是俺答从属,反而与俺答一系矛盾不是一般的深。
万历这么一说跟风的大臣纷纷称是,照这样下去那刘兴所奏必然不允。身为内阁首辅的方从哲知道,这不失一个好机会。自打俺答三娘子相继去世,大明和土默特蒙古的关系是日益生僻,大同的边贸已近形同虚设,而朝廷对马匹的需求却是日益扩大,好在有辽东的察哈尔蒙古林丹汗互市支撑。近几年,合赤惕部对明友好双方马市成为大明获取战马的最大途径,如果因为猜忌而得罪了合赤惕部...那对大明的影响就大了。
“启禀圣上!那合赤惕部自先汗阿勒特时期就素来与我大明友善,记得万历四十一年,一次贸易就使得我大明获得战马四千余匹,从此宁夏镇马政一跃成为九边最为繁华之地,也因此宁夏镇守刘兴还得到圣上嘉奖,嘱他掌宁夏一地军政大权。及至布尔罕继位,互市规模越来越大。请圣上明察!”
方从哲说完,兵部右侍郎崔景荣也站班说道“陛下!方阁老所言不虚。万历四十一年宁夏马政上缴马匹4651匹,超过九成是获自合赤惕部。万历四十二年6580匹,今夏又5027匹。宁夏镇马政上缴战马占全国的五成,而合赤惕部蒙古互市战马占边贸互市的七成多。刘兴奏疏中提及,鞑虏奴酋布尔罕为报父仇,欲以战马作价购买粮食。臣以为此事不妨一试,一来我大明缺乏战马,与合赤惕部贸易可以填补亏空。二来,宁夏镇屯兵三万八千余,邑从四千,战马一万二千余匹。合赤惕部即使是要攻打我宁夏重镇,二十万石粮食决计不够,况且我大明也不是好惹的,相信边军用力当保一地平安。朝廷还可以增兵宁夏镇,以防万一。”
崔景荣是兵部侍郎,合赤惕部贸易换取战马自然是要得利于兵部,他又是主管戎政的,自然要争取这次机会了。
万历算是听明白了,两位重臣如此说一切都归咎于-马匹。“两位爱卿所言朕也知晓,记得太祖说过‘昔人问国之富,即数马以对者何?盖事在戎。其戎始轩辕。其马载甲士,代涉劳,备边御辱,足折冲,斯力之大,斯功之美,可不爱育乎!所以古人先马而钱粮,故数马以对。马之功不但备戎事耳,若使君有道,则马之力牵犁耜驾粪车,辟上沃田,其利甚焉,所以古重之者为此也。’如今朝廷马政废弛,战马依赖边镇互市,你们是担心此番不允那合赤惕部会怨恨朝廷从而削减互市战马。可是两位爱卿可曾想过如果合赤惕部真是包藏祸心危及我大明又该如何?”
万历的问话让两人惶恐万分,急忙跪倒高呼“臣等惶恐!臣等所虑不周请圣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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