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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朱啉报完名后的日子,李长河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在他的安排中缓步前行。
周末的时候,杨洁导演上午带着朱啉去故宫和景山上面采集了外景,而下午则是带着朱啉和李长河一起进了央视的看片室。
一下午看了两部影片,都是六十年代的老电影,一部《林海雪原》,一部《冰山上的来客》。
然后杨洁给朱啉布置的任务就是写这两部电影的影片分析。
回去之后,李长河也跟着挥挥洒洒的写了两篇影片分析,然后自信的交给杨洁导演。
随后,迎来了杨洁导演的一阵痛批。
因为她要让人写的是影片分析,是结合着导演知识描述的影片,而不是李长河这种类似观后感的影评。
李长河被杨洁导演不留情面的一顿教育,让他尴尬之余也只能感叹。
术业有专攻!
再那之后,李长河就不对朱啉的学习指手画脚了,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学习。
一晃眼,六月的天过去了一大半,转眼间就来到了月底。
艺术类院校相比较于普通高校考试麻烦的地方就在于它不是一次性考试,而是要经过初试和复试。
跟未来的需要三次艺术考试比起来,现在还算轻松。
因为人数众多,北电分设了好几个初试考区,然后安排考生进行初试。
朱啉被安排在了六月底,考试地点在朱辛庄。
想到这个朱辛庄,李长河就很无奈,因为如果自家媳妇真的考上的话,那未来四年,她得一直在朱辛庄上学。
在这之前,他还一直以为北电四年学习地点是在小西天的。
小西天电影学院旧址离的他们家近,几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一会就到了。
而如果是朱辛庄,那可就远了,他们工业学院家属院已经算是郊区了,朱辛庄那还得继续往北十五公里,都特么干到昌平去了。
而如今的北电因为学校面积的缘故,小西天那边的老校区,大部分是教职工宿舍,然后余下的教师,只有表演班本科和表演师资班的学生在那里上课。
其余的导演,摄影,美术,录音四个系的学生,都在朱辛庄。
离了大谱!
可惜,后悔也晚了,而且没有其他选择。
因为考导演系就得北电,中戏今年的招生里没有导演系,要到1979年中戏才会筹备导演系开始招生。
朱啉初试这天,李长河看了看自己的课,果断的选择了逃课。
如今北大的课,老师从来不点名,上不上随你,反正考试及格就行。
李长河很少逃课,但是有需要的时候他也会逃课。
其实他们系里,最厉害的人是老邓,老邓叫邓应淘,这货本系的课几乎不怎么上,而是一直去旁听外系的课程。
然后最神奇的是,每次教授的摸底考试,老邓虽然不能排在前列,但是也是及格线以上,从来没有不及格过。
也因此系里教授对他的举动都视之不见,从来没有批评过他。
以至于班里身为团委书记的陶海肃,竟然想着向全班普及邓应淘这种学习模式,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方法。
好在他跟李长河聊这个想法的时候及时被李长河制止了。
这种特殊的学习模式,一般人可学不来,那是需要大脑极度活跃的人才能用起来的绝招。
扯远了,去朱辛庄的路上,李长河奋力的蹬着自行车,两边是一片片农田,如今麦子熟了,不时地看到农田里有人在割麦。
现在很少有收割机这种机械,主要还是人力割麦。
“这儿完全就是农村啊!”
李长河迎着太阳骑着车,很无语的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跑这么远来!”
朱啉也有些无奈。
“不过还好,也有公交车的,我到时候做公交车,也从咱们家门口经过。”
朱啉冲着李长河安慰说道。
从朱辛庄到京城市区是有公交班车的,李长河他们家,正好卡在这条线的中间点上。
“以后就算有公交车也得看时间,不着急每天都回家。”
李长河还是冲着朱啉叮嘱说道。
虽然学校要求每天住校,但说实话,学校的住宿环境也就那样,对于离家近的人来说,偷偷跑回家住,也没什么人会严查。
就像北大的宿舍,最近天热了,宿舍里没有风扇,晚上开着门都热腾腾的。
老陶,易刚他们有时间了都会偷偷溜回家,学校也不怎么管。
不过朱啉这如果真的考上了,李长河就不想让她老回家了。
虽然这里跟卫生研究所距离差不多,离他们家都是十五六公里的距离。
但是从京城市区回家跟从朱辛庄回家那可完全不是一个环境。
这边全是农村,现在还是麦子,等过两个月玉米再一熟,那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
终于,在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看到了北电破旧的大门。
是的,破旧!
这里原来是前些年给艺术类人员安排劳动的地方,后面其他的艺术学校慢慢都迁回去了,这里就成了北电的学校。
学校门口的牌子还是手写的,其中那个影字,用的还是简化字,影字旁边的景用的是井字。
此时此刻,门口已经有不少学生来了,很多去年参加正式高考没考上的学生,今年又把目光放在了艺术类院校身上。
李长河带着朱啉先把自行车停下,然后来到考场外等着。
这里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个似乎特别高调,在那里高谈阔论,嘴里不断地说着些新词汇。
什么“格里菲斯”“法国新浪潮”“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蒙太奇”等等一个个在这个年代略显新潮的词汇不断地蹦出来。
然后引发周围一些考生的惊叹,带着崇拜的目光看向那几个人。
“擦,真特么一帮傻缺!”
就在这时候,李长河的旁边有人冷声的吐槽说道。
李长河转头一看,是一个一脸胡子拉碴的青年,个头有一米七五左右。
那人声音不低,自然而然传入到了那帮表现的人耳朵里。
听到有人骂他们,这帮人自然不服气。
“孙子,你丫骂谁呢?”
其中一人指着小个子青年大声的骂道。
“谁特么接话我骂谁,一个个的狗屁不懂的玩意儿,在这装什么新潮呢。”
小个子青年也不怂,冷笑着继续嘲讽。
“孙子,想挨削是吧!”
京城人要的就是个脸,被这小个子青年这么嘲讽,几个人有点受不了。
“怎么滴,不服气?想打架?”
就在这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跟李长河差不多高的青年走到了小个子青年旁边,霸气的喊道。
这大高个一出,对面气势就弱了几分。
李长河好奇的打量着这大高个,到底是谁的部将,竟然能在身高上跟他一较高低。
而且看这脸型,也眼熟啊。
辨认了一会,李长河一下认了出来。
这个头跟他差不多的青年,这好像是吟诗小王子啊。
看到陈楷歌这么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站出来,对面立刻怂了。
开始嘟嘟囔囔的说什么“要不是看在考试的份上,指定削你丫的”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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