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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见状,忙跪在了地上,不复存在的笑脸上满是惶恐,“小,小主,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水玲落猛地扭头瞪向青禾,双目猩红,原本娇弱柔美的脸,只有令人心颤的狰狞,“你以为胭脂雪死了,就等于给我的孩子报仇了?就等于一解我被侮辱之恨了?你以为不将胭脂雪挫骨扬灰,我就能开心了,就能快活了?!”
“是,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小主息怒,小主息怒……。”青禾惊恐的看了一眼水玲落手里那把曾经刺瞎了杏儿,刺死了冬儿的金剪子,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水玲落不再理会青禾,低头瞧着自己怀里紧拥的孩子衣物,满脸的狰狞暴怒褪却,再度扬起那略带神经质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怀中衣物,如同,在抚.摸着一个孩子,眼睛里闪着利光,“孩子,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让母亲得到太子妃的位置,一定要……。”
在皇帝对她下了那样的命令时,她原本还想趁机逃离皇宫魍。
但是,冷血的皇后,无情的燕煜竟然事后给了她那样的羞辱,她便决定了,她非要让他们后悔不可!
燕王府。
燕楚几乎是被吓得往后弹射了出去,要不是现在两人都是坐在方寸之地的浴桶里,恐怕他是非要后退出好远,最后非得跌坐到了地上不可的檎。
“王爷,你怎么了?”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胭脂雪很是疑惑不解的撇向一副看见自己如见了鬼的表情的燕楚。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此刻全然忘记了要扮傻装痴的燕楚,只知满目惊惧的瞪大眼睛看她,提出这个他以前从来都觉得可笑至极的问题。
“妾身当然是人。”胭脂雪眨眼的动作一顿,更加云里雾里了,“王爷,你莫不是又病了?”
说着,便靠向燕楚,手微微抬起,伸向燕楚的额头。
“你,你别过来!”燕楚忙挥手,不让胭脂雪靠近,神情极度的紧张和戒备。
要知道这女人以前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殷切过,现在突然变得如此‘热情’,说明她肯定是死了之后良心发现,觉得不能如此对待他这么个‘傻子’。
所以说,她现在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啊!
胭脂雪只得停下,蓝眸微微眯起,全身像被马车碾过的疼痛令她良好的耐性刹那尽失,“燕楚,你到底在玩什么鬼!”
“咦?”见胭脂雪突转成那再熟悉不过的冷霜表情,那惯性的像只懒猫儿眯眼的动作,燕楚愣了一下,嘴里自言自语,“难道她不是鬼?”
因为燕楚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刻意的压低,胭脂雪自然听得清楚,渐渐红润回来的唇讥诮的扯了扯,“果然是个小傻子,这世间何来的鬼一说。”
听到她这番一向冷艳高贵十足的语气口吻,燕楚大起大落的情绪,终于缓缓冷静了下来,视线不由打量起来现下干脆懒懒斜倚在了浴桶壁上的胭脂雪。
完全濡湿而愈发显得卷曲的发,如一缕缕墨色的海藻,那般懒懒的流泻在她肩头,直至没入水中,在水中荡荡漾漾,充满了十足的慵媚性.感气息,如黑蝴蝶般的睫毛又黑又长且密,沾着不知是之前的雨水还是现在热水喷薄上去的露水,微湿,还有几粒晶莹小水珠泛着流光,睫下的蓝眸微敛,许是香汤热水的关系熏陶所致,也无了以往的那般令人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总有浅浅融化的征兆,带着些许柔意。
还有她那张先前还万般苍白冰凉的唇,现下已然恢复往昔那不点而绛的淡红,不够艳,却足够诱人。
视线附和上她脸上滑下的水珠一路往下,娇嫩白皙的长颈全露,弧度轮廓端的都是优美,再往下,便是适才被他已经剥去了衣物而独剩下一件将重要地方的遮掩极其严实的雪白肚.兜……
再往下……
哗啦一声,一捧突如其来的热水,洒将的燕楚满脸满头都是,连眼睛都被水珠呛了进去,全都睁不开了,“娘子你干嘛!!”
正看到风景一片独好的地儿,现在却把他眼睛给糊了,叫他还怎么欣赏!
“真是抱歉了王爷,妾身只是被你那过于色迷迷的模样和挂下的两条鼻血给吓到了,一时失了分寸,还望王爷见谅。”见燕楚那狼狈模样,胭脂雪低低轻笑出声,懒洋洋的一撩湿的有些不舒服的长发,准备起身。
“……。”燕楚无语的揉起了眼睛,郁闷的擦起了鼻子下挂出的两条鼻血。
搞什么,原来自己这不争气的鼻子,居然让自己欣赏不到‘美景’的罪魁祸首!
扑通一声,双手撑着浴桶,才稍稍站起的胭脂雪,忽的脚下无力一软,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浴桶里的石头,激起了一片水花,“咳咳,该死……。”
身子陷进香汤太深,以至于谁都呛到了嘴里,令她一阵咳嗽,眼前也开始一片晕眩。
听到动静,燕楚连忙将眼睛使劲揉了揉,还是有些雾蒙蒙感觉的眼睛一睁开,便见胭脂雪瘫软在了浴桶里,脸色有些不好,骇的他着实心头一跳,立刻蹿到了胭脂雪的面前,将胭脂雪扶了住,语气充满了焦急,甚至,还有一丝恐慌,“娘子,娘子……。”
他已经相信她是活了,她是真的活了!他不要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不要!!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珍宝,却再一次残忍的让你尝到失去的滋味。
“你这傻子,怎么哭了……。”软倒进了燕楚的怀里,因着角度,只能仰视燕楚的胭脂雪,被燕楚恰好滴进了自己眼睛里的一滴灼烫的眼泪,烫的莫名一怔,可她却不知,自己冰封三尺的心湖,正在被这滚沸的泪珠悄然化开。
“楚儿是男子汉,怎么会哭呢,是娘子你病了,所以眼花看错了,楚儿这就带你去瞧大夫,这就带你去!”一把捞起胭脂雪紧箍在怀,燕楚匆匆便往屋外奔跑,因为浑身湿透又没有穿鞋,好几次都差点在滑溜的石板地上狼狈摔倒,“来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被燕楚抱在怀里的胭脂雪都不禁为燕楚捏了好几把冷汗,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勾了起来。
啊,原来她是病了,难怪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难受。
她真的很讨厌软弱,真的很讨厌。
可是为什么,现在被这个傻子如此的紧张,她却又有些矛盾的,高兴呢……
因着秦管家自知燕楚情绪不好,怕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早早的安排了不明所以不停追问缘由的林大夫拿了凳子坐在屋外随时候着。
现下听到燕楚慌张失措的大喊声,秦管家便连忙拎起个头太小的林大夫就往屋子里疾走过去,“王爷出事了,快着点!”
原是不喜秦管家用如此方式影射羞辱自己的林大夫听言,只好暂且把这不满咽进了肚子里,眼神也有些急切的朝紧闭的房门望去。来王府时,皇上曾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看好燕王,若燕王有个闪失,他必是要提头去见皇上的。
此番心系燕楚的秦管家再也不管什么礼数问题,直接当先推开了房门,拎着林大夫朝屋子里冲将进去。
可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全身还在滴水,衣衫褴褛还光着脚的燕楚,以及,怀里抱着的也是全身湿透,衣衫不整,且,明明睁着眼睛还嘴角勾笑,俨然已经没有半点尸体死气的胭脂雪。
“王,王妃……。”秦管家一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秦管家拎在手里的林大夫,看到这样的两个人,老脸尴尬一红,脑子一时全然忘记胭脂雪已经死了的事情,只顾连忙从挂在肩上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带着股香.艳气息的小瓶子,嘿嘿一笑朝燕楚方向递去,“王爷,服了此药,微臣保证您从此再不缩.阳,金枪不倒!”
嘿,实在是太好了,这个傻王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那什么了!
若是禀报给了皇帝,皇帝必然要大大嘉赏他地!
“……。”胭脂雪无语。
“???”满脑子没搞清状况的秦管家更加一脸莫名其妙。
“!!!”燕楚怒瞪林大夫,表情像要吃人。
再次欣赏到一向只是个孩子般的傻气燕王又对自己露出这么可怕的一面,林大夫不由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脑子里满是疑问。
诶,这么好的东西虽然傻王不了解也罢,但也没必要,要对自己露出这么恐怖的样子吧?
还是秦管家反应的最快,当先在林大夫脑壳上敲了一下,嘴上却是问向燕楚,“王爷,王妃这是?”
借尸还魂,还是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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