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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昱出使荆州次ri,刘霄耐不住褚歆的连番催促,终于正式移居至新宅之中。
褚夫人也跟过去看了看,宅院没什么不妥,甚至比起褚府也要宽敞几分。转了两转后,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见府中往来穿行的人除了刘霄一个,就是褚府中的下人,这才意识到新立的谢府人丁太过稀薄。
褚夫人得空便把这事说给了刘霄,又做主从自家府上物se了十来个办事利索的小子,拨在谢府当差。就连早先安排下的专门服侍刘霄饮食起居的四个婢女,也随小子们一并送入新宅。
这样一来,新立的谢府上下才算有了些人气。
不三ri,长兄谢泉带着谢家老小来到建康,刘霄早早遣人知会了城南屯骑营中的谢玄,兄弟两个足足迎出建康城五里有余,方才接着谢泉、刘氏及阮氏。
谢玄到底年不及弱冠,分外动容,不等他母亲阮氏下车,迎头扑倒哽咽唤道:“母亲!孩儿见过母亲!”。
见弟弟难以自持,谢泉连忙翻身下马,先屈身扶婶娘刘氏和母亲阮氏下了马车,又转身把弟弟谢玄托了起来。
他乡迎至亲,看着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刘霄也不禁跟着眼眶一热,连忙趋步上前,拜倒在母亲刘氏脚下。
男人们有泪,却无声,但刘氏和阮氏两位妇道人家情动难禁,又是欢喜又是抽泣,各自摩挲着孩子们的脊背说不出半句话来,不过一家子得以重逢团聚,这喜悦的泪水,就任由它流淌吧。
许久之后,几人才抑制住各自的情绪,刘霄和谢玄又与长兄谢泉一堆叙了片刻话,兄弟之间不似母子,到底要爽朗不少。
如此,等到众人相见完毕,刘霄几个子侄才扶起刘氏和阮氏两位高堂复上马车。
这回刘霄几个干脆把驭手撵在队伍后面,他们三个爬到马车前面,谢玄执缰,刘霄执鞭,随着长兄谢泉一声吆喝,兄弟三个亲自驾车,将二位高堂直接拉到了乌衣巷口的谢府。
刘琰及褚歆一家也得了消息,齐齐等在谢府门前,远远看见谢氏家眷的车马队伍过来,又一起迎上前去。
亲戚们几年不见,等到照面之后难免一阵长吁短叹,心里头却是欢喜得紧的。
还是褚夫人最会来事,里里外外殷勤奔忙不止,又是分派人卸下细软,又是安排人打点好房间。等到一大帮子人进入府内坐下叙话,她又瞅准机会吩咐人去准备膳食。
府中厅堂内,昔ri的冷清一扫而空,满满当当的散座了不少人。毕竟牌匾上悬的是谢府,而谢泉、谢玄一支又为长房,因而众人让了阮氏居上位左侧,又请了刘氏居右。左面的侧席坐了刘琰,与之相对的为褚歆。
剩下些子侄辈,今ri却不怎么讲究规矩,横竖往来乱串,只有褚珞最安静,依在她母亲褚夫人身边默不作声。
“哟,这可是珞儿么?好些年不见了,不期出挑成大姑娘咯!”,絮叨过一阵,刘氏把一双眼睛落在褚珞身上,笑盈盈问道。
要按辈分来分,刘氏为褚珞的祖母辈,只是此刻她即将出阁的话已经在两家挑明,那刘氏摇身一变,不久后褚珞应当称呼她一声母亲。
本来在褚珞心里就带了点媳妇见婆母的意思,这下子辈分一乱,她便越发忸怩无措,顺带回起刘氏的话来也显得拘谨不安。
刘霄根本没听清褚珞回了句什么,担心她在众位亲长面前太过局促,因而顾向他母亲说道:“母亲猜的不错,这便是珞儿,chun夏之交最易染点风寒,儿子听说她这两ri身子不太爽利,失礼之处,母亲勿怪”。
女儿染了风寒?
赶巧褚夫人从外面进来,恰恰听到刘霄的话音,不禁一愣,心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知道,表弟又从哪里得知珞儿抱病的事?
这可当真奇了怪了!褚夫人瞅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女儿,葱管般的双手把一面帕子捏住搅.弄不停,又见夫君似笑非笑地看看向自己,方才明白自己女儿无事。
“是么?怎么也不注意着些”,刘氏还真的担心起来,就要起身去细看还未过门的儿媳。
不料两颊殷红的褚珞抬头迎着刘氏回了句:“表祖母放心,已经大好了”。说完,她又瞪了对面的刘霄一眼,怨他多事,红口白牙的咒人抱病。
一旁的谢玄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当即得势不饶人,嚷嚷起来道:“二哥,你在外头哄哄别人也就算了,如今索xing连亲长也欺瞒上了,人常说女生外向,没想到二哥堂堂七尺男儿,胳膊肘外拐得厉害!”。
刘琰和褚歆闻言哈哈大笑,上坐的刘氏和阮氏开始还莫名其妙,看了看刘霄一脸惭愧,又看了看褚珞,已经把整张俏脸藏在她母亲背后,完全不像染疾在身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
想必方才为了替褚珞解围,不致让她觉得太过窘迫,儿子便应景编了个不太恰当的胡话来搪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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