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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人,虎狼也,自两年前宫变诛杀苻生之后,那苻坚被拥戴为皇帝,推贤良,惩治豪强,为关中百姓称道,足见其志不小”。
褚歆听罢默然,秦国的泛泛之事,他多少听说过一点,知晓个大概。刘霄说苻坚其志不小,那燕国的慕容俊还不一样同为枭雄?乱世之中群雄并起,当世已不知有几人称王,几人称帝,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长度继续往下说”,褚歆揣测刘霄后面还有未尽之言,于是说道。
“岳父大人,你可曾听说了,如今秦国皇帝专宠一人,君臣相知,立法度,劝农桑,修兵甲,借以积聚国力”。
刘霄说起这事,褚歆却知之不详,听起来好似一桩君臣相得的美谈。只是,照刘霄这么一说,秦国在积聚国力想要修好大晋,为何不正好交换了国书,许得两家罢兵,如此则天下太平,有何不好?
于是,他便把这想法说与刘霄听了。
未料,对面端坐的乘龙快婿却对他的想法不置可否,不以为意地淡然一笑,道:“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只怕岳父所说的天下太平,不过为秦国的权宜之计,既然苻坚其志非小,那么焉能肯定,等他养成气力之后不会南下牧马?如此,我大晋的半壁江山,又能太平多久?十载?还是二十载?”。
“这……”,褚歆为之语塞。
刘霄这次来见褚歆,是做足了准备功夫的,为将来心中的大方略计,不能不把岳父褚歆拉上他这条船。
于是,他便乘胜追击道:“而眼下的燕国,其势与秦国大不相同,皇帝慕容俊染疾已久,朝中几位重臣同床异梦,小婿之所以留下了慕舆根,便是想在慕容俊驾崩之后,把燕国的一潭水彻底搅浑!”。
褚歆忍不住多看了刘霄两眼,暗自心惊其深沉心机,同时,他也大概明白了刘霄的用意。想那苻生做秦国皇帝时,残暴的名头天下人尽皆知,即便褚歆也曾听说,苻生在位不过短短两三年时间,刀穿斧凿竟将朝中大臣残杀四十余人!当时秦国国内无人无ri不胆颤心惊,担忧晚上脱下的鞋子明天能否照旧穿上。
反常之事注定不会长久,一场恰如其时的宫变,将苻坚推上前台。如今,照刘霄这么一说,秦国正如浴火重生,交好大晋从而罢兵养民,秦国的明君贤臣大约衷心希望这么做。
而燕国,雄主病危,与秦国相比,实力正好一升一降,那么,刘霄主张摒弃秦国,是打起交好燕国,共同来对付秦国么?
褚歆猜中了。
而且,刘霄的本意还远不止联燕抗秦这么简单。
就在褚歆揣测间,刘霄疾步奔向书房门口推门而出,唤来一位褚府仆从,命他前往谢府取过一样东西。
褚歆不知刘霄何意,也不细问,一时间屋内两人相顾无言,都在揣测彼此心中所想。
褚谢两府本就距离不远,仆从稍去便回,手中取来一副大大的卷轴,似为墨宝书画之类的物件,恰恰为刘霄大婚当ri抱朴子托支遁大师送给他的贺礼。
刘霄小心接过,将那幅卷轴摊在房中长案之上,然后徐徐展开。
曲折的线条虽着卷轴的铺开渐渐映入褚歆眼帘,到了最后,山川河流,城池大江喷薄而出,卷轴的绢面上抬头书有几个大字:大汉疆域全图。
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绢面有些微微泛黄,不过其上的线条依旧清晰,更在那九曲黄河一线,蘸有斑斑点点的印痕,似九州汉人哀伤的泪迹。
“岳父大人,请看”,刘霄手指向八百里秦川之地,顾向褚歆道,“关中平原,紧锁雍凉二州,只有掌控关中,才得以西进河西走廊。穿河西走廊,则西域门户洞开,当年天纵英才的霍骠姚为我汉家打下这片土地,正是一条丝绸之路、财富之路,与汉境之外诸国的交融之路,我还从未听说,坐井观天之中会诞生出流芳百世的强盛之国!”。
对褚歆而言,今晚可谓惊诧连连,刘霄的心胸,刘霄的眼界,这个年轻人内心深处,究竟蕴藏着多大的能量?他幽深的瞳孔里,究竟隐藏起怎样冲天的志向?
“长度是说,稳住燕国,先取秦国的关中平原,进而西进并吞雍凉,继大汉朝之后复而凿通西域,取秦川之富庶,蓄西域之良驹,待铁骑十万,挥军灭燕,一举荡平窃据神州的一众宵小?”。
“不错!”,刘霄点头道,“此为我生平所愿,若能志达于斯,虽死无憾!”。
许久,褚歆从大汉舆图上收回目光,埋头沉吟不语,脚下不曾停歇,反复来回在书房中踱着步子,显示出心中万分的难决。
一直以来,他自以为算尽了大晋国中事,禄位、权势、方镇和朝局,直到今晚,褚歆才意识到,年纪轻轻的刘霄替他展现出一幅恢弘的画卷,比起他脑海中原有的世界,更宽、更广阔,浩瀚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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