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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张德帅缩头缩脚的姿态极其具有认错的态度,张伟明因为此行到来的目的又对张德帅有几分内疚,是以张伟明收回了手,却仍旧瞪着张德帅,义正言辞地警告道:“这次就暂时饶了你!快点道歉!这么大人了,还跟人家小苏过不去。你这脑子都不会转弯的啊?!知不知道情况?先不说咱们这群人的规矩,单单小苏是你老师的身份,你可以这么做吗?!”
张德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唯恐张伟明露出一丝不满,内心却隐隐期盼着张伟明说出张璐璐的下落。
也不知怎么的,感觉着被张伟明训斥的气氛,总觉得应该有一个女孩在自己身边帮衬,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上几句歪理顶撞张伟明,而不是如今这样孤立无援的场景。
“尊师重道!老祖宗留下来的美德,我看你是读书越读越回去了!”张伟明双手负在身后,又训斥了一句,扭头对苏圆圆安慰道:“小苏啊,这小子不懂事,我让他给你道歉,你别哭了啊!咳,我这年纪,让你叫声叔叔,你应该不吃亏。叔叔跟你讲,他要是再敢在你面前没规没矩的,你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他要是敢反抗!哼!”
被张伟明投过来的视线一瞪,张德帅顿时哆嗦了一下身子,苦着脸看着张伟明,近乎本能般的摇头。
苏圆圆则擦着红彤彤的眼睛,没有说话,紧咬了几下苍白的嘴唇,雾气弥漫的眼眸瞥了张德帅,又十分冷淡的垂下头去。
“还不道歉!”张伟明怒目一扫,张德帅打着颤,有些沮丧而小声地说道:“对不起……”
“吃过早饭没?!大声点!”
“对不起!”张德帅咬着牙,近乎咆哮道。
苏圆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尤其是一向在自己面前蛮横无理的张德帅居然像只焉了的茄子似的,张伟明说什么他就干什么,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目睹张德帅的身子瞬间笔挺,满脸通红的立正对自己道歉,苏圆圆像是看到了一个首长在教训底下小兵的感觉,忍俊不禁地动了动嘴角想笑,可想起刚刚丢脸的场面,又立刻收下心思,一声不吭的垂下头。
“小苏啊,你还满意吧?”张伟明像是在哄小孩子,讨好着苏圆圆,随后用食指跟大拇指摁住老花镜的镜片抬了抬,“不过,小苏你刚刚准备是跑哪里去啊?不会是想跑回家,放弃德帅了吧?”
见苏圆圆面色再次悲愤,张伟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个孩子,你毕竟经历的多,能够勉强接受就接受他的道歉吧!至于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没事,我晚点让他挂个‘我对不起苏老师’的牌子站在教室门口,要不倒立也行,或者干脆升国旗的时候去那个台子上道歉,大喊十声‘我有罪’,还是……”
“不是吧……”张德帅苦涩道,心里嘀咕着要真按你说的做,我这脸以后还往哪搁……
然而除了苦涩,张德帅听了还有些宽慰——张伟明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每一次说的时候都代表着此刻的他是在哄人开心,从而为自己开脱。是以知晓了张伟明的打算,张德帅也不用在冥思苦想着怎么解决这种尴尬的场面,交给张伟明全权处理。
见苏圆圆还是默不作声,张伟明索性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对张德帅怒吼:“滚一边呆着去,别给我乱动,我跟小苏单独说几句!”
“哦!”张德帅如蒙大赦,快步走到一旁,给张伟明跟苏圆圆留下说话的空间,倚着栏杆还想看看两人的口型是在说些什么,见张伟明摆出一幅黑面神的形象,只得悻悻的望向另一边的草坪,口中极为不服气地说着“要是璐璐在这里,你还不是兵败如山倒,哪里还能这么神气”之类的话。
看着张德帅自觉的走远,张伟明骂骂咧咧地又说了几句。眼前没有了碍眼的家伙,苏圆圆也努了努嘴,渐渐恢复了状态,有些冷漠的道:“这次我能帮一定帮,但是我以后不想管了!启蒙者有权向组织申请迁调名下被启蒙者,我觉得我教不了他,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就算被组织处分,我也认栽了!”
“小苏!别冲动啊!”张伟明的浓眉皱得紧紧的,瞥了眼张德帅,“今天这事我是看清楚了!我知道德帅有错,他不是还是个孩子嘛!总有点叛逆倾向的。”
“呵……”苏圆圆有些悲凉地笑了,“孩子?那么,请问伟明叔叔,我是个老师,体谅学生是老师的责任跟义务,可你也是个老师,如果我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大发脾气,你会怎么样?孩子不是借口,这关于自尊心的问题!我不想再干涉他的一切!对,是一切!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老师来看待,他……”
“他希望身边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张伟明打断苏圆圆的话,郑重其事地说。
苏圆圆错愕地望向张伟明。
“你没看出来?他是个重义气的孩子,冲动,却又坚强……”双手不自觉的抱在胸前,张伟明沉声道:“伟龙这些年因为婶……”面色有些不自然,张伟明摇了摇头,续道:“婶婶的消失,统率张家村,又要解决内部的问题,又要去外面跟其他一些与我们村主张一致的团体进行交流学习,所以对这孩子没有尽到一点责任。”
“你或许会想,伟龙也呆在张家村,为什么不跟张德帅一起住对吧?”
苏圆圆直视着张伟明,没有回答,眼眸里却分明流露着几分疑惑。
“因为能力的单一……”张伟明闭上眼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张家村自建立以来,就一直是由伟龙这一脉来直系继承的,虽然伟龙的能力只有隐形,甚至连他自己都曾经否定过自己,但我们依旧相信,他能够带领我们走向新的高度!这只是一种信仰,无关实力,仅是对他的先人的一种敬佩,对如今安安稳稳生活的一种肯定……”睁开眼,张伟明略显浑浊的眼眸里精芒闪烁。
“但你也应该知道,隐形在现在的仪器面前根本无影遁形!身为张家村的领袖,却没有自保的能力,仅仅只有一种形同鸡肋的异能……换做是你,你会害怕吗?害怕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里,害怕某一个角落会有未知的敌人出现,更害怕张家村的动作被人发现是他的意志,而导致他的家人跟朋友都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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