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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飞云四人听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各人心里均是同样想法,项飞云心道:怪不得前辈今次身受如此重伤,在那等恶劣之极的形势下,能保命逃出重围已然是个了不得的奇迹了。
这时只听祺瑞又接着说道:“当时那展飞麦启峰二人虽然依言收回内劲,我却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面对那锦衣少年,全神戒备。只见那少年负手于后,悠然上前一步,嘴角露出一个漂亮而又冷酷的笑容,潇洒地道:‘前辈请。’
“这少年言谈神色之间,流露出一种极其强烈的镇定与自负。此时我已知这年轻人必然是身负绝艺,又兼自己此刻身陷重围之中,格外谨慎。眼见这少年平平常常地踏前一立,全身丝毫不动,竟予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当下不敢贸然出手,只暗自提升真气,凝神以待。那少年再洒然一笑,道:‘如此晚辈就不恭了。’伴随说话,左掌轻挥,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竖掌劈来。
“待目睹这少年一出手,我心中竟又生出一种前所未有、可怕之极的感觉,那就是——我已经输了。”
听祺瑞说到这里,韩山虎不解问道:“世伯还未和他正式交手,怎么就知自己输了?”
项飞云心道:前辈在那少年邀请出手之时,既不出手,一味只采守势;又并未在言语上争回主动,打击对方的信心,在心理上却是已然输了。心中这样想,口上却并不说出,只静待祺瑞自己解释。
果然祺瑞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虽未正式交手过招,但我在心理上却已然输了,又兼先前存了逃生之念,斗志已弱,此消彼长下,这一战的结果不问可知。但对那少年的武功,我虽然已不敢轻估,却还是高出我想象很多。那少年左掌这么一立,我就感觉自己不住催发的劲气竟一下子全然被对方吸纳,瞬间消失于无形。跟着更为奇异的事情出现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地面竟像是突然间朝内凹陷了进去,眼前出现一个无底的大深洞。自那少年掌缘所催发的劲气场竟生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吸扯牵引之力,将我不住往那坑洞中拉去。同时间耳际啸啸而鸣,仿佛有成百狼群在月下对月长嗥,又似有万千鬼火迎风飘舞,声音锐利刺耳,夺人心魄。
“那少年再一声长笑,一掌劈出,劲气一波九折,汹涌激荡,如滔天波浪般排山倒海而至。我一见之下,口中几乎要惊叫出声,更是心胆皆寒,原来在这瞬间我已看出这少年的武功来历。当下再不迟疑,‘灵镜诀’内劲全速发动相抗,两只手掌左上右下掌心相对,于胸前环抱成球状,跟着大喝一声,两掌向外旋转挥出。刹那间,适才凝聚于两掌之间的球状劲气全面爆开,呈千百条枪瀑向那少年狂射而去,迎向他劈来的掌劲。
“同时间飘身后退,身子凌空之际探手背后,于瞬间熟练之极地接上丈二紫金枪,一个旋身,紫金枪幻起一道烈焰芒弧,横扫守于身后左右两侧的展飞和麦启峰二人。
“我这一下骤出不意,一举手分攻三人,果然大出展飞和麦启峰两人的意料之外。两人仓促间慌忙应战,展飞怪叫一声,‘腐尸掌’爆起一团腥臭之气迎面袭至,同时麦启峰的天罡棍则凝起一股冰磁劲狂扫而出。
“我一看之下大喜,再提一口气,身子于不可能的情况下瞬间在空中连续移动三次,避过左面展飞的腐尸掌,紫金枪聚起全身功力一枪搠在天罡棍的棍头之上。
“转眼间枪棍相交,耳中但闻‘轰’的一声暴响,麦启峰向后连退三步,霎时脸色苍白全无血色,而我则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但就这么一借力,我整个人已再次冲天而起,全速往枫林外逸去。”
四人听到这里,曲白吁了一口气,以手连拍胸膛道:“我的娘哎,好险好险,幸好没事了,这下可逃脱了!”
他话刚说完,祺清冲他一瞪眼道:“要你来多嘴,我们听不出来么?闭上嘴少说废话,让爹爹快些说下去!”
那边站在树下的韩山虎接口道:“谁说世伯就此已算脱离险境了,我看不见得。”
曲白听闻祺清喝斥,本来正准备缩下头去,这时听韩山虎这么一说,又来了劲儿了,非但不再回缩,反而脸一仰冲着韩山虎道:“我说小虎你刚才说什么,世伯没有就此脱离险境?若世伯当时没有走脱,此刻焉能如此坐在我们面前?”
韩山虎道:“这倒不是。我只是猜想那锦衣少年不会如此轻易罢手,世伯必定还另有遭遇;否则的话,单凭和麦启峰交手那一记,世伯怎能受伤如此严重?”
曲白本来趾高气扬,一副吃定了韩山虎的神气,谁知听他这么一说,想想觉得有理,只好换上一副好脸,嘻嘻赔笑道:“受教受教,韩大爷说得有理,小子受教了。”
祺清见状,一拍手从坐的青石上站了起来,来到韩山虎近前,伸手一拍他肩头,赞道:“行啊你小子,孺子可教,小虎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看比某某人强得多。”说完又瞥了项飞云一眼,口中自言自语道:“咦,这下怪了,刚才那个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这会儿怎么反而变哑巴了。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其实项飞云也早想到这点了,只是见他几人说得有趣没有打断而已,但此刻听祺清这样一说,也不禁脸上一红。那边曲白听了祺清的说话,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颗小头往衣领里缩得不能再缩,样子古怪之极。
祺清见自己一番说话,竟然如此有成效,心下大是得意,不自禁弯下腰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祺瑞看到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如此无拘无束笑闹嬉玩的一番情景,一时间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的青春时光,虽然他们几人说的是自己的事情,但却一点也不着恼,只有满心的高兴。但后来看到女儿如此调皮任性,却又禁不住要出言斥责几句。一时间,谷中几人好像都忘记了祺瑞正说着的惊险遭遇,空地上只余下祺清如银铃般悦耳的欢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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