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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翻车现场。
庄以念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褚南容说了什么,脑子里滚过阵阵天雷,把她轰得渣都不剩。
生活总是这么残酷,分分钟让人想要当场去世。
她靠在言斐怀里,僵硬得仿佛一块木头。
这人不是清心寡欲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吗?为什么突然求知欲这么强,连别人随口一句“请乐团”他都要问?
该高冷的时候不高冷,不该高冷的时候瞎高冷!
此时此刻,庄以念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再多灌几杯酒,醉个不省人事,这样至少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酒吧内的喧嚣声不断灌入耳中,言斐大概也被这狂放的话给震住了,沉默片刻,才揽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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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尴尬一直持续到了回家的路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全程无声。
庄以念合着眼,默默装睡。
车子穿过灯红酒绿,开往的目的地并非庄园,而是景湖那边的别墅。
虽然还没有举行婚礼,但领了证,老爷子便让两人一同搬到景湖那边去住。
因为喝了不少酒,渐渐地,庄以念当真睡了过去。
到达别墅,已是深夜,不远处湖水荡漾,月色如鳞。
言斐看了眼身旁熟睡的人,没叫醒她,而是直接将人抱下了车。
小姑娘靠在他身前,面容安静,脸上还浮着淡淡嫣红。
冬夜的风拂过来,带着寒意,她大概是觉得冷,脸往他怀里缩了缩,唇轻轻一抿。
这副乖软无害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俯身亲一口。
进屋的时候,怀里的人动了动。
“到了?”庄以念睁开眼,仍有些迷煳。
“嗯。”言斐应了一声,抱着她往里走。
庄以念半醉半醒,已然将先前的尴尬抛到了九霄云外,窝在他怀里,安心地蹭了蹭,像只猫儿一样。
两人上楼进了主卧,落地窗摆着一架钢琴,之前原本放在楼下,前两天布置新房的时候,庄以念让人搬到了楼上。
她靠在言斐身前,不经意瞥见这架钢琴,想起什么,忽然抬头笑道:“你上回不是说想听我弹琴吗?我现在弹给你听呀!”
言斐还没说什么,怀里的姑娘已经挣扎着下地,小跑到钢琴边坐下。
很快,一曲《月光》从纤巧灵活的指尖流出,漂漾在幽静的夜里。
她边弹边歪头冲他笑,眉眼弯弯,眸子里似落了月色,流光溢彩。
言斐微微一怔,恍惚记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
灯光模煳,晕染出姣好的面容,那是少女明媚生动的模样。
似春阳,似繁花。
他在琴声中缓缓走向她,每一步都落得极轻,仿佛怕惊到了她。
“好听吗?”一曲弹毕,她仰脸问他,像小孩子讨要夸奖一样。
“好听。”他微微一笑,修长手指轻拂过琴键,眸中蕴着无限温柔,“我第一次见你,你也是这样在弹琴。”
第一次见她?
庄以念歪着头,面露疑惑: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爷爷的花园里吗?那天她没有弹琴啊!
庄以念今晚醉得不算很厉害,所以勉强还能运用大脑思考,她忽然想起来,当年学校的文艺晚会上,唐如歆好像曾经表演过钢琴演奏节目。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了唐如歆?
庄以念看着眼前男人,夜间浅淡的光覆在他睫羽上,平日清冷的眸子似裹了一层辉泽,温和中透着几分朦胧醉意。
他今天被灌了不少酒,一时脑子不清醒认错人也很有可能……想到这里,庄以念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才不要当唐如歆的替身!
她虽然喜欢他,但也是有尊严的。
她撇嘴不高兴道:“你记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爷爷的花园里,我没弹琴……”
言斐笑了笑,没辩驳。
这么一打岔,庄以念也没兴致再弹下去了,从凳子上起来,准备去睡觉。
见她身形踉跄,言斐怕她摔倒,伸手揽住了她的肩。
庄以念软绵绵地偎着他,一手揪着他的衣服,迷迷煳煳就往床边走。
“先去洗澡?”言斐低头道。
庄以念打了个哈欠,点点头,转身去衣橱里拿了睡衣,又耷拉着眼皮往浴室走。
每回喝醉酒,她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懵懂且无防备心。
言斐不放心地跟着到了门口,庄以念随手准备关门,见他跟过来,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略有些疑惑地瞅着他,好像在说“你要一起洗吗”。
言斐对上她的眼神,微微一顿,别开视线,替她关上了门。
庄以念站在门内,隐约感觉到一丝尴尬,愣怔了片刻。
放水的声音很快响起,言斐转身走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回头望了一眼,随后朝向窗边,难得露出了恍惚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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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庄以念的神思清醒了些,裹着睡袍从浴室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不由自主地顿了足。
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今天领证了……
这算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即便事先有约定,但她仍忍不住心生紧张,仿佛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她探头望了望,男人靠着沙发,合着眼,似乎睡着了。
灯光洒落下来,映出一张清隽出尘的脸,轮廓精致。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一副睡美人的模样,气质清绝,如高山冰雪。
庄以念偷偷窥了一会儿,小心翼翼走近,走到他身侧,继续看他。
男人的睫毛很长,微微翘起,弧度优美,庄以念抬起手,指尖顿在他眉目上方,半晌没敢落下。
蓦地,翘起的睫毛动了动,眸光一现,他睁开了眼。
庄以念一惊,忙收回手,顺带后退半步,以示清白,结果——因为穿的拖鞋,这一退没退好,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前扑去,反而扑到了他身上。
…………同当年教学楼外的情形如出一辙。
庄以念懵了。
这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她趴在他怀里,脸挨着他脖颈,看不到他的神情反应,只觉得胸被骨头硌得有些疼,还有点烫。
好像有火烧进了心里,连唿吸也变得灼热起来,急且乱。
呆愣了片刻,庄以念才醒过神,撑着他的肩膀,慌慌张张从他怀里起身。
起身之后,她终于对上他的眼睛。视线交汇,男人目光幽深,眼底神情莫测,她登时更加慌乱了。
她揪着睡袍的袖子,磕磕巴巴语无伦次道:“我是想叫醒你……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言斐深深望着她,小姑娘手足无措,连脚背都拱起来了,看得出很紧张。他想起刚刚扑入怀里的柔软身体,还有鼻尖萦绕的淡淡幽香,突然敛了目光,抬手撑了撑额,从沙发上起身。
走了两步,忽又顿下,转头冲她道:“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明明很平淡的一句话,庄以念却“唰”地红了脸。
尤其是在看到房间里新置的豪华大床之后,她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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