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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徐婷
小倩环顾四周不见徐婷,便忍不住问钟无谷道:“爷爷,我娘亲呢?”
钟无谷叹息一声道:“上次与魔教交战时,看到你爹爹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现在已经病倒了。你和无痕去看看她吧,说不定看到你们,她的病会好点。”钟无谷说完便带着无痕和小倩,走到客栈后面的庭院中。这庭院和洛安城中永安堂的庭院颇有些类似,不过规模却是小了很多。
庭院中有些不知名的树木,只是落叶萧萧,显得有些凄凉。现在并非秋天,叶本不该落,只是世上往往有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却又偏偏发生了。
天又渐渐变得昏暗,一天又即将过去,当人们回首一生的往事时,才发现人生竟是如此的短暂。
钟无谷推开房门,房中黑暗得有些难以辨物。钟无谷站在门口低声道:“你娘不要别人打扰她,不过知道是你们来了定会开心的,我便不去了。你们好好照顾下她吧。”钟无谷的声音有些沉重,无论是谁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嗜血的恶魔,所受的打击难免会变得有些懦诺,何况还是一个老人。好再还有一个孙女,一个如亲孙子般的徒孙。这或许也是钟无谷还没有倒下的原因。
无痕和小倩缓步走进房中,在轻轻的将房门关上,房中又暗了几分。小倩掏出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燃,再拨了拨灯芯,火光闪了几下顿时房中温暖了许多。床上躺着一个单薄的身躯,若不是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实难想象这被子下竟然还盖着一个人,因为那身躯单薄的像件衣服。
那张脸让无痕想起了在无情海边那石壁上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这脸看起来有点恐怖,就像一副头骨上贴了一副人皮。难怪钟无谷不愿进来,因为这样一张脸实在让人看得心酸。
双眼突出,颚骨高高隆起,那肌肤下看不出一丝的血肉。当年这张脸竟是天仙门,众人追逐的对象,而如今早已是面目全非。无痕和小倩跪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这张脸,小倩却出奇的没有落泪。
小倩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张脸,触手冰冷。小倩轻声的呼唤道:“娘,娘,小倩和无痕哥哥来看您了……”
那双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了,仿佛她已经睡了千年,连睁眼都有些吃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不过那嘴角的一丝丝微笑却是那么明显。徐婷伸出手抓住小倩的手,那双手看起来就像一只枯槁的爪子,徐婷整个人宛然成了一具活干尸。有些人往往活着比死还要痛苦,但却还要痛苦的活着,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恐怕连活着的自己也不明白。
徐婷又伸出手,向无痕伸来。无痕跪在地上向前向前挪了几步。无痕也伸出用手抓着那早已干枯的手,朝着她微微一笑。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有时候表达自己的爱,用笑比泪水却要真诚得多。
徐婷用出身上仅有的一丝力,将小倩的手放在无痕的手上,这样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小倩轻声的呼唤道:“娘……”小倩第一次发现,当一个人流不出眼泪的时候竟是这般的痛苦。
无痕将小倩的手抓得很紧,沉声道:“娘,您放心的去吧,我会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小倩。如果爹,他真的无法回头,我一定亲手手刃于他,将你们葬在一起。”
徐婷苍白的脸竟还有泪流出,只是那泪却是血色,留在那苍白的脸上是那般的醒目,那嘴角分明还有一丝不化的微笑。她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下。最终还是去了,带着不舍于依恋而去。小倩的身体在摇曳的灯光中颤抖。
夜色已浓,就像那遇水不化的千年墨。
虽然云来客栈被天仙门所包了下来,但却还是显得有些拥挤。叶丹辰和慧明也只能委屈的呆在一间房中。无痕只是平静的对钟无谷诉说徐婷已经离去。钟无谷却是叹息一声,点点头便再也没说什么。任谁都可以看出,死对徐婷来说是种解脱,她能看到小倩和无痕最后一眼,或许也该满足了吧。
或许徐子虚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定要带领门下弟子到这万里之遥,也曾在着一点私心。看着唯一的一个女儿为了一个已经坠入魔道的男人,而相思入骨,最后活生生的消瘦得只枯剩下一具寒骨,做为父亲总应该做点什么。
寒夜中,小倩的胴ti在无痕的怀中瑟瑟的颤抖,无痕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在天仙门所有的人眼中,无痕和小倩乃是天生的一对。只是无痕一直都在逃避小倩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小羽的出现。在看到徐婷的模样之后,无痕方才明白有些事一定要勇敢的面对,他怕小倩会步徐婷的后尘,像她一样枯槁而死。无痕愿意替身边的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要别人因为他而痛苦。
只不过这倒苦了小宝,那床似乎永远都不会再有小宝的份了,小宝只能趴着桌上对着他们干瞪眼,显得是那么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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