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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典再道:“皇兄......”他还想说隆帝的好,可也找不出什么。
“隆帝尚有一个缺点,”白雪毫不客气道:“他刚愎自用,猜忌心强,看似能隐忍不发,计谋深远,可这不过是他犹豫不决,缚手缚脚的表现而已,他任命张起波为镇守南方的大元帅,可从未真正相信过他,到后來,直接杀了他,将权力送到余歌的手上,等到余歌拿下苗域后,攻打燕京时,他又起了猜忌心,居然阵前传令,将大军拉了回來,这岂非是儿戏之极,用人不清,居然让一个文官去夺余歌的兵权,更是加速自己的覆亡罢了,”
“隆帝不近女色,结果直到今日其膝下竟然只有一个公主,而且这个公主他还想着要杀掉,一旦他殡天之后,皇室必定操戈,到时候岂非又是一个动乱隐患,”
“他这样的人,生在太平年间尚可,可在大厦将倾季世,可是要做亡国之君的,”白雪道:“他这样的性格,实在不适合现在百废待兴,天下未定的局势,若是一着走错,酿成大祸,那么,神州分裂,再起战火已是指日可待了,”
赵典怔怔的望着白雪,他虽然明明知道白雪说的都是实话,可他从未这般的想过,只因在这个年代里,忠君是人臣的基本,从來沒有敢直言君王之失,更何况是像白雪这样直接批评当今天下的罪状,还想要换掉这个天子。
“师傅,综上而言,徒儿都喜欢你能答应换掉皇帝,让余歌登基,这也是为了赵家皇朝的千秋万代啊,要知道,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的侄女啊,是你从小一心养大的,对你亲热更胜过她父皇,”
白雪的最后这句话,终于打动了赵典,他那口秋水般的长剑慢慢的落下,收回到箱子里,然后默默的坐下,闭上了眼睛,一如他从未动过。
白雪叹息一声,越过他的身子,他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前面,就是奉先殿。
先殿为建立在白色须弥座上的工字形建筑,四周缭以高垣,黄色琉璃瓦重檐庑殿顶,檐下彩绘金线大点金旋子彩画。
当年建这殿,是由太祖亲自取名,意为:“奉者,敬奉也;先者,先祖,先贤也,”
在那奉先殿前,矗立着一杆大旗,正是日月旗。
这杆天下至高无上的大旗,面向天下苍生,带了一股庄严之气。
即便是白雪走到了这里,也不禁放缓了脚步,肃然正身。
大旗下有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花白着双鬓,目光凌厉。
他掌中一道黄榜昭展在天,金箔所制,最后的夕阳光反射着圣光,照耀大地。
那人扬起头來,宣告:“朕承天序、君主华夷,天下臣民--跪听恩旨,”
天子者,天下之公道也。
白雪虽然从未见过隆帝的样子,可眼前这人的模样神态,俱是人中之龙,这般气概山河之貌,常人绝不可能驾驭。
这个人就是隆帝。
隆帝举着他的圣旨,在向苍生下诏,昭示着人世间至高的大公之道。
旌幡迎风飞舞,光荣正大,这已是国运大道,扑面而來,重重的压在白雪的身上。
他一身布衣,孑然而立,面对隆帝,不跪也不动。
“下位何人,”隆帝清声道:“为何不跪,”
王纛大旗,迎着西风,猎猎作响。
王道在上,万民朝拜,在这个天底下,只要站在神州的土地上,就要服从王教,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这杆大旗之下,白雪是跪还是不跪,他跪天跪地跪父母,还跪师傅,他遥望王纛,神色孤单,似在踌躇什么。
白雪这一生从未服从过王道,他自幼放 荡,留恋花丛,烂赌如命,嗜酒成性,这一辈子也从未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情,直到这一刻,他踏上这条路,走进这道宫门,为的是为天下的苍生换一个英明的君主。
如果这一刻,他不服王道,又谈何为国为民。
如今圣旨已到,天子向天下人下诏,他跪是不跪。
就在那夕阳下,在隆帝的注视下,只见白雪他面向王纛,缓缓提起长袍,身子一寸一寸下弯,竟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了。
隆帝目光奇异,他沒想到这个男人会跪,他也不会相信这个傲骨铮铮的男人会被自己征服,那么,他为什么要跪。
白雪跪下,他跪的不是隆帝。
他跪的是天下,跪的是王道。
跪的是他走的这条路。
天子不掌凶器,所以隆帝身上并无任何剑器。
他手持圣旨,高声道:“朕自登极二十七载,战战兢兢,事必躬亲,奈上邀天罪,逆贼直逼宫门,朕之大恨也,朕下遗诏,传位皇女赵蟠,宫中内孥可尽数取去,勿坏陵寝,”
他并沒有展开圣旨,闭目背出,想來这历代之中,要自己宣读圣旨的皇帝,实在不多,隆帝并沒有说太多长篇累牍,讲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说这是余歌反叛,将此事说成是一个不定性的逆贼,也愿意将皇位传给余歌,看來到了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如果他肯自己禅让,反倒还能留最后一点的尊严。
天子有天子的死法。
白雪神情肃穆,听完圣旨,然后站起身子,望着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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