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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你的老同学过吧,别找我。”
“不要再找借口了,陈建章,大男人敢做不敢当算什么。”
“我周秀丽才不会回那个家,哼!”
舒阳出了楼,正好看见一位阿姨怒气冲冲地从出租车里下来,一手打电话,一手从车里拿行李,却不知为何没能成功将行李拿出来。
听见她说话内容,舒阳脚步顿了顿,摘了墨镜,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脚下已经朝那阿姨走去。
舒阳朝她弯了弯腰笑了笑,替她将旅行袋拿了出来。
“谢谢你啊,小伙子。”阿姨已挂了电话,脸色怒容也消减了几分,笑着朝舒阳道谢。
“不客气,”舒阳笑得极其温暖,朝楼里指了指,“楼道里的灯有些不灵敏,阿姨您小心些。”
“晓得晓得,我闺女住这楼里,也提醒我来着,”阿姨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
“现在像你这样热心的小伙子不多了,”阿姨上下打量了一眼舒阳,疑惑道,“你也是住这栋楼的么,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听她这么说,舒阳心中更加有了底,笑得愈发乖巧阳光。
“我暂时还不是这里的住户。”
抬头看了看某户露出的灯光,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快了。”
***
还没从舒阳那句“我们结婚吧”里缓过劲来,陈一一就被突然驾到的母上大人吓了个魂飞魄散。
“妈,你怎么来了?”陈一一吞了吞口水,“没碰着什么人吧?”
“碰着谁?”周秀丽疑惑地反问,把行李朝屋里一扔,砰地一声关上门,“只碰着个好心的年轻小伙子,帮我拎了一下行李。”
“你说的是哪个?”
“没哪个,”陈一一心里门儿清,嘴上却随便扯了一句,“这不这么晚了么,我怕你碰到什么坏人了。”
周秀丽冷哼一声,换上陈一一递过来的拖鞋,进了屋。
陈一一跟在母上大人身后,趁她不注意,飞快将茶几上两个水杯收起一个,同时重新拿了个杯子端了杯热水递给母上大人,讨好地问道,“妈,你怎么来了啊?”
“哼,”周秀丽接过水,斜了一眼陈一一,不满地反问,“怎么着,你家我都来不得了?”
“是要提前申请还是怎么着?”
看来老妈这次气得不轻,陈一一抖了抖,再次鼓起勇气卖乖刺探道:“老陈同志舍得你来?”
“别跟我提他。”陈母登时发作了,将杯子朝茶几上一放,气哄哄地朝沙发上一坐。
顺着母上大人的动作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陈一一吓出心脏病来了,母上大人坐着的沙发后背上赫然搭着一条男式驼色围巾。
麻蛋,她迟早要被舒阳害死!
陈母也感觉到后背有东西,扭过头拿起那条羊毛围巾,一脸狐疑,“这谁的?”
“我的啊,”陈一一顺口答道,一边顺势接过那条围巾,一脸疼惜,“好贵的呢。”
“我说你怎么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陈母赏了陈一一一个暴栗,“又乱花钱了是不?”
“不过现在的围巾都男女同款了么?”
“你跟爸这次又是为什么吵架?”
陈一一揉了揉吃痛的脑门,见陈母还在嘀咕围巾的事,连忙转移话题,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点开手机,呃,老爸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但是因为被调成静音了,加上那个时间点……咳咳,好像正是她跟舒阳玩儿的时候。
“你不说?不说我问问爸。”
“不许打,”这一招超级有效,陈母飞快伸手拦住陈一一,“等一下他又知道我来你这儿了。”
呵呵,不打也知道啊,您除了我这儿还能到哪儿?陈一一暗觉好笑,却还是耐心地等着。
周秀丽半推半就吞吞吐吐说出了个中缘由。
果然,又是因为那个老同学。
据说陈爸在认识陈妈之前,有个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桌的女同学,陈一一刚读高一那年,陈爸从一次同学聚会回来,陈妈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两人大吵一架,从此以后,几乎每隔几年都要因为这个老同学吵个一两次。
最近几年,陈妈妈玩起了离家出走,一到气头上就收拾衣服拎着行李跑到陈一一这儿来。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是夸张认真地收拾一大行李箱,到后来慢慢变成行李袋了。
陈一一已经练就了从母上大人带的行李大小推断她生气的严重程度的本领,看了看不远处墙角的行李袋,嗯,不算最严重。
“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周秀丽喝了口水,“晾晾他。”
“天天给他洗衣做饭,还起劲了,嗬——”
陈一一心中警铃大作,母上大人要真在这里过夜,肯定会发现猫腻。偷偷给陈爸发了条短信,陈一一开始给母上大人做思想工作。
陈爸爸来的时候,周秀丽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你来干什么?”周秀丽脸色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嘴上仍然不愿服软,“去找你老同学啊。”
两人吵完架,陈建章平静下来就朝这赶了,路上给老婆打电话总是被挂断,给女儿打电话却没人接,接到女儿短信,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大声吼你是我不对,”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玫瑰递给老婆大人,陈建章诚恳地道歉,“但是你也有错——”
见势不妙的陈一一在周秀丽背后踮着脚使劲给他眨眼使眼色,老爸,这时候不是厘清谁对谁错的时候,安抚人才是王道啊。
怕战事再次升级,眼睛都快眨抽筋了的陈一一连忙上前一步,接过花塞进母上大人手上,“这么大一束花,我都没接到过呢——花了不少钱了吧。”
“可不么,死贵死贵的,差点花光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陈建章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换上笑脸,“好在老婆喜欢。”
“谁喜欢了。”周秀丽嗔道,脸上却完全不是“不喜欢”的模样。
“哟哟哟,”陈一一跟着起哄,“这浪漫的哟,鸡皮疙瘩一地哟。”
“你以后就别瞎想了,我跟她真的只是老同学而已。”耿直的陈建章同志总觉得该把事情说明白,“要成了早就成了,还能死皮赖脸赖着你?”
噗——
站在一旁的陈一一有种膝盖中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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