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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进火灾现场,却都着着实实受了伤。
程迩然在公司看到新闻德百大厦失火,忙打许流年手机,没打通,魂飞魄散急往德百赶,乱哄哄的人群往外走,道路堵死了,他离德百两公里远狂奔过来的,气喘吁吁直往大厦里扑,离得太近,吸了火灾焚烧物的气体,回家后胸闷气促,到医院检查后发现轻微有气体中毒,得住院观察治疗。
许流年不知何时一只鞋鞋跟断了,扭了脚,脚盘关节突了一小块出来,虽然行走无碍,可程迩然不放心,愣是让医生给她正骨。
小伤能回家养着的,程迩然却不让。
“我害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做恶梦。”他撒娇耍赖,绘声绘色地描述恶梦,“我梦到我掉进海里,你就在岸边,可是你背对着我,不知道我落水了,也不来救我,我拼命地喊,可是直到海水把我淹没,你都没有回头。”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心理上的不安,童年时被小伙伴排挤出圈子外,长大后又曾被她遗弃,这种阴影,即便今时今日拥有商业王国,地位举足轻重,生活馥郁多彩充满鲜花掌声,亦无从消除。
程迩然还没讲其他恶梦,许流年便丢盔弃甲举爪投降。
迁就已成习惯,刻于脑海深处,正如程迩然对她好,已成了下意识之下的自然反应。
vip病房设施齐全,颇有家居的味道,仇恨被挤到角落里,许流年体会到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和程迩然肆意打闹,纵情取乐。
这天天气格外好,两人依偎着站在窗前,看晚霞将天际染成金色。
满眼的红,鲜艳浓烈灼目,那种美丽,无法描述,许流年的心境,也跟着变得绚烂快活。
可惜快活没有维持多久,邵碧青打了电话进来,将一室脉脉柔情狠狠劈散。
“怎么要那么多钱?”程迩然微微皱眉,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有片刻的迟疑,而后说:“我考虑一下再给你回电话,当然没法现在给你答复,我的所有都属于流年,要请示她。”
邵碧青跟程迩然要钱,开口一千万。
以程迩然的身家,一千万当然不多,可是程迩然给他们存的有一笔一个亿的定投保本基金,每月收益十多万,邵碧青和程振海生活简朴,完全足够用的。
这是要一步一步转移程迩然的财产吗?
一阵风吹来,头发像脱了束缚的野马,蓬松拂动,有几绺拂过脸颊,细微颤动,肌肤微擦出痒,心口漾生出的却是痛,轰轰烈烈的夕阳未能照来温暖,凛冽的寒意从骨缝里争先恐后冒出来,许流年想抽自个耳光。
她怎么又忘了,当年,她被邵碧青感动,把邵碧青当亲娘,邵碧青却始终记得她是仇人之女,眼下,她想放下仇恨,可邵碧青没打算放过她。
将心头翻涌的怒火压下,许流年问道:“阿姨不会是惹上什么麻烦吧?需不需要你出面帮忙处理?”
“不是什么麻烦,她说老家村委要建一个敬老院,找她捐款。”程迩然说,揽住许流年,笑道:“我现在是穷光蛋,给不给,财主婆发句话。”
能不给吗?那些钱又不是她赚的,即便是她赚的,她是程迩然妻子,邵碧青的媳妇,婆婆要做公益事业,好事,必须掏这个钱。
许流年顺手给程迩然一个手肘拐,骂道:“当然给,你想让阿姨骂我守财奴吗?自己做好人甩手不管,把难题推给我。”
“我又没说错,咱家当家做主的就是你。”程迩然微微笑,方才眉眼雾霾微凝,这时却云开日出。
显然,许流年答应给钱,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些。
到底是亲生母子,许流年又想儿子了。
把儿子和于婶从z市带到g市后,还不得空守去看他呢,过几天脚伤好了,得过去看看儿子。
邵碧青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要到钱,挂了电话后,有些茫然。
程振海叹了口气,劝道:“流年这孩子我虽然没看着她长大,可是看起来不错,既然迩然认准她了,你何必反对他们结婚,而且还跟许得福那种人渣合作。”
“长痛不如短痛,我绝不能让迩然娶许得福的女儿,而且,流年表面一套暗里一套,对迩然的心远没有迩然待她的一半好,她还跟孟子梓不清不白,不能眼看着她嫁给迩然。”邵碧青双手神经质似摆个不停。
“许得福黑心又无赖,你就不怕给了这一千万,他又跟着要两千万?”程振海还是不赞同。
“现在只能先想办法让流年和迩然结不成婚,别的顾不上了。”邵碧青何曾不知和许得福合作是与虎谋皮,可她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许得福打电话找她要钱,许诺帮她拆散程迩然和许流年,他胸有成竹,邵碧青想,他是许流年的亲生父亲,应该能办到,一咬牙,决定和他合作。
这几天她打听过,许得福破产后迷上赌博,欠了高利贷赌债,要一大笔钱去还赌债,只要不是拿钱去搞小动作,不是报复她,她就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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