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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上官婉儿?”纤细无骨的手轻轻地将茶盏放下,宽袖清扬,说不出的优雅,贺兰敏月细细看着眼前这个只朝她行了半礼的人儿,明明那模样十分恭敬,但她从心底总觉得被她藐视了去,于是,她收回她的目光,看了看宽袖上的娇兰绣边,轻蔑了说了句,“年龄有些小,也看不出有倾国倾城的模样。”
婉儿听了这话,面上却是平静如常,心头却是一阵冷笑:难怪你至死都没有封上妃子,可惜了一张好面皮,就是这心思,比起武后差了也不是一点半点。
贺兰敏月见婉儿不搭腔,心里总也不舒服,她抬眼,正好对上婉儿黑色的双瞳,心中一震,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是?难道是难道是轻视?她一个小小的罪奴怎敢这样对我?想到这,贺兰敏月的口气有些僵硬,“想必,你也为皇上让你来这兰芝殿了吧。”
“回的话,”婉儿螓首低垂,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颇为得体地回了句,“婉儿明白。”
“嘭——”一声响,那精致的官窑白瓷茶盏就被摔了个粉碎,贺兰敏之杏眼圆瞪,“你好大的胆子!在我的面前敢自称“婉儿”,难道你不的身份只是区区的一个掖庭的罪奴?”说完,她高喝一声,“先给我掌嘴二十!”
听了命令,贺兰敏之贴身的丫鬟翠羽、白芍就从外殿冲了进来,腰身较粗的翠羽仗着力气大,一把扣住婉儿,白芍撩起袖子,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拍下来。
“慢着——”眼见着婉儿就要被掌嘴,贺兰敏月却在这关头喊了停,她瞪着婉儿,“你在笑?”婉儿的唇边一直不甚明了的笑容,若有似无的,贺兰敏月直觉得这笑容太过刺眼,喝住了她的两个丫鬟,再次问道,“我问你,你笑?”
“这位力气太大,抓着婉儿十分不舒服,婉儿一不舒服呢,就会忘掉在想,还请多多包涵!”婉儿瞧着贺兰敏月因气愤而变得狰狞的脸,笑容更深,心中叹道:真是暴殄天物,美美的一张脸都变成样了?
“翠羽,放开她。”
“是。”翠羽一松手,婉儿便自在地揉了揉的手腕,模样闲适得如同在家中,简直没有将贺兰敏月放在眼中。
“好你个小蹄子,居然敢轻慢我们家!”白芍怒喝一声,又想上前来扇婉儿的脸。
“住手!”贺兰敏月冷声制止,“都给我出去!”
“……”白芍瞪了一眼上官婉儿,又委屈地看了一眼贺兰敏月,“奴婢……”
委屈的话还没说完,贺兰敏月只扫了两人一眼,白芍识相地闭了嘴,才同翠羽一道出去。
“吱呀——”雕花木门稳稳地合上了。
“上官婉儿,不得不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见到我居然只行半礼,还敢在我的面前自称婉儿,我真的很感兴趣,你一个小小的掖庭罪奴,到底凭的是?”贺兰敏月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她狠狠地瞪着婉儿,灼灼目光似乎要将她的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呵呵,”婉儿轻轻一笑,慢慢地答道,“是贵人,婉儿自当尊敬,但这宫中里住的主子,又有哪个不是贵人呢?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是韩国的千金,也是荣国最爱的外孙女,身份嘛,自然是贵不可言。”说道此处,婉儿停住,笑吟吟地看向贺兰敏月。
“你既然我的身份贵不可言,那还敢这么做?”方才的话倒是让贺兰敏月的气消了大半,她脸色稍解,继续问道。
“虽然的出身是贵不可言,而且也住在这华丽无比的兰芝殿,但请不要忘记,享县主俸可不代表着是县主啊!”
“你……”贺兰敏月被婉儿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一时给噎住,她说享县主俸不代表着是县主,意思就在讽刺没名没分地住在宫中,担不起她的大礼!这个上官婉儿,真是欺人太甚!
“所以,”婉儿无视贺兰敏月的怒气,继续含笑说道,“婉儿在面前行个半礼实属合仪;在面前自称婉儿也未僭越,是明理之人,又何苦想不开呢?”
“你……”贺兰敏月被气得嘴里只能吐出单音节,“嘭——嘭——”她抄起桌上剩下的茶盏,一个个地砸了去。
窗棂下,一个身影匍匐在那里,将贺兰敏月与上官婉儿的一番话全部收入耳中,当屋内摔砸之声大响时,她警觉地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转过小巷,又朝大明宫的方向去。
“人走了么?”贺兰敏月一边砸着瓷器,一边在婉儿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婉儿憋了一眼窗外一晃而过的身影,对着贺兰敏月点点头。
“太好了,”长长地松了口气,贺兰敏月放下手中的茶盏,拉起婉儿的手,小声地说道,“方才真是委屈你了,翠羽没把你伤着吧?无不少字”
“我没事,”婉儿含笑摇摇头,“一个小小的宫女,手上能有多大劲儿,倒是敏月你,砸了这么久的,许是累了吧!”
婉儿的话,让贺兰敏月有些赧然,想到方才的夜叉模样,不由得,俏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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