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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依旧“嗯”了一声,并不接茬。
留仙接着道:“当时家里人要为高祖介绍一位夫人之时高祖本人并不太乐意,因为他始终钟情于那位秋霜姑娘。可是我们柳家家风颇严,高祖自小便是一个十分恭顺的孩子。虽说大了以后性子多少有些轻狂,可是在父兄的耳提面命之下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那房夫人据说也不是外人,乃是高祖的发小,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那时已经出落成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姑娘了。高祖见了倒也颇是称心,两家人往来几次后也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下来。当时我们柳家的一些亲戚以及曾经与我们那时任祭司长的先祖公事的几位祭司的后人,纷纷前来道贺,都对这门亲事极是认可。
“约莫一个月后,我们的家人选下一个良辰吉日而那户人家便将他们的女儿送到了我们柳家。可是就在那天晚上,那位姑娘便殒命洞房之中。”
七郎撂下酒杯道:“怎会如此?莫非是你高祖原本便是含毒之体么?”
留仙摇了摇头道:“高祖乃是天生的抗毒之体,和我一样,这血液中原本并无毒素。不过尊者忽略了一点。”
“哦?是么?”七郎皱了皱眉,继而双手一摊意思是他一时想不出。
“呵呵,怪不得尊者,这个细节也高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留仙笑了笑,“尊者仔细想想我适才的话,我高祖在拯救那条白蛇之时做了些什么?”
七郎微微一沉思,突然“啊”了一声,同时拍了一下桌子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留仙微微一笑道:“尊者当真聪敏过人一点就通。高祖对于他自己的抗毒本领原本并不知晓,那次为白蛇吸出毒血完全是一时冲动所为。因为并未毒发故而也浑然没有在意。可是,当时那条白蛇内丹受损,故而在它创口的毒血之中已然混杂了不少那白蛇自己的毒液,虽说含量甚微可终究还是被高祖不知不觉吸收了不少。那点毒液对于高祖而言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寻常人来说却足以致命。”
“唉!天意弄人!”七郎叹了一口气。
“是啊!——”留仙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出事之后高祖一时间慌了手脚,顾不得外头宾朋未散发疯一样冲了出去。而宾朋见到洞房中的惨状之后也着实被吓到了——尊者你可以想见,当时那位姑娘赤身裸体,七窍流血地死在床榻之上,全身青紫,模样甚是可怖。而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不消多久便会被添油加醋最终变得荒诞不经。
“而偏偏在高祖逃离的那晚,秋霜姑娘也不见了踪影。当时家里颇是有些下人知道高祖与秋霜姑娘暗含情愫,出了这档子事情后更是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没过多久,整个族中都传扬着高祖和丫鬟私通新婚之夜毒杀新娘的谣言。柳氏家族在那时残存的一点名望也从此在族中彻底一蹶不振。听闻高祖的父亲也是在那时一病不起,因为高祖迟迟没有回来,挨了半年之后便含恨而终了!”
七郎听到此处不住地摇头叹息,为留仙和自己又将酒杯满上,各自呷了一口酒后七郎道:“真没有想到当年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后来又如何了呢?”
留仙道:“当时高祖一个人躲到了深山之中。据说曾经悄悄潜回过一次部族,不过听到坊间的那些变得越发邪乎的可怕谣言便一时间打消了回家的念头,重新又回到了深山中。
“没几天后那位秋霜姑娘便找到了高祖,当时高祖自然不知道秋霜姑娘的真实身份,只是突然在那种地方见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一时间仿佛坠入了梦中一般。而秋霜姑娘那时对于高祖也是极尽关爱之势,当时的高祖如何可以抵挡得住,据他说当晚便与秋霜姑娘行了夫妻之礼。”
七郎笑道:“季川公的记性倒也真差,他就不怕将这位好不容易找上门的姑娘也给毒死么?”
“唉!一来当时高祖对于自己体内的毒血并不全然知晓,对于他原配之死那时他是一片茫然,一直都是以为是有人从中作梗在饮食之中下了剧毒所致;二来自然是那位秋霜姑娘主动的投怀送抱,高祖自然全无抵抗之力。”留仙顿了顿接着道,“两人欢欢喜喜地生活了几天后秋霜姑娘突然提及希望高祖可以替她报仇雪恨。高祖听了虽说觉得有些诧异不过立刻便答应了下来。秋霜姑娘怕他反悔催着高祖对天立下重誓,而就在高祖立誓之后秋霜姑娘也终于表明了自己灵蛇的身份。”
“这些事情听起来不过三言两语,不过任谁都可以想象出这其中的滋味,”七郎反复摆弄着手中的酒杯,出神了好一会儿,“想来你的高祖听了一定十分害怕吧!”
“害怕么?这倒是没有,”留仙笑了笑,似乎是说“这一会你可终于猜错了”,继而喝了口酒,“我那高祖并非是胆小之人,而对于世间流传的灵兽报恩的故事也是颇有一些耳闻,并且不瞒尊者,他还有一丝的向往。故而当时乍一听闻实情之后并未觉得有任何惧怕。于是就询问秋霜姑娘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另外她一个千年灵蛇为何要找一个年岁不过二十多的人族青年来帮忙,他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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