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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他说,我恨你。
沈清石,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清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缠,好像一见面就难以断绝。她咧嘴笑了一下,笑容难以自持,在冷风里散了。
楚嘉越问她“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啊。”
嘉越轻笑一声,方向盘交到左手,空出的手自然地搭扶在一边,手指修长。
“沈清石,你把话说明白点。”
尽管知道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恨她,更加看不起她,她还是说了:“你现在是因为什么死死纠缠我?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甘心吗?我就是知道你这种小男生的心理,所以才不搭理你,吊你的胃口。你还傻呆呆地上当了,你说你傻不傻?”
嘉越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甚至连冷笑都没有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仿佛静水无澜:“你不是不想搭理我吗?现在又为什么要钓我?难道就因为我有钱了,有地位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是吗?”他问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半晌,清石忍不住侧头看他。窗外夜色已深,沿街的霓虹,五光十色,像闪烁的烛火。迟重的光与影将他的侧影勾勒地清清楚楚,她的眼睛里,是他俊美的脸,微微低垂的眼睑,还有眼睛里明灭不定的光。
这样的楚嘉越,是陌生的。
他和记忆里,确实是不大一样了。
沈清石记忆里的楚嘉越,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沉不住气,任性、骄傲,有点蛮不讲理。
其实,沈清石不太乐意回忆过去的事情。
分开以后,刚开始的头几年,她失去了工作、父亲病危、弟弟出车祸……一件一件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她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时候,蒋自成收留了她,她那时候觉得,就那样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也错。
后来才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奢侈的。
在这七年里,生活渐渐磨平了她的棱角,常年在温饱线上挣扎,她接触的,也大多是沿街叫卖的大叔大婶、工地里热火朝天的民工、刚步入社会勤俭却拮据的白领。
楚嘉越,明显不是这一个阶层的。
时间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生活现实在中间划了几道线,明确地告诉她,她在这一端,他在那一端。
他还有一个年轻漂亮、智慧能干的女朋友。除了耍她、肆意报复以外,她还有什么理由相信他仍然爱着她?
人又不是傻瓜,谢飞澜和沈清石,那么明显的差距。
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个礼拜六下午两点,我在宣城国际等你。”送她到站后,楚嘉越自车窗内望出去,“来不来,看你。我只给你这个机会。”
他离开了,沈清石还在原地。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慢慢走进老式的楼房。一进门,就听到蒋明月在沙发上扯着嗓门喊:“饭呢,今天的饭呢?你要饿死我啊!”
“柜子里有方便面,你多大年纪了,不能自己下?”沈清石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她虚与委蛇,径直朝房间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
清石关上门后,客厅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杂声。她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准备到杨婆婆家接亮亮。
开门后,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挎着一个大麻袋。看到她,皱了皱眉:“人呢?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也不来开门!”
“您怎么来了?”
蒋母一听,眉毛就竖起来了:“怎么,我不能来啊?”她把那袋从乡下带来的番薯和咸菜往地上一扔,中气十足地喊道,“自成呢?去哪儿了?”
要是告诉她事实,肯定又要大闹,沈清石想着先随便说点搪塞,那边客厅,蒋明月凉凉地开口了:“我爸在派出所呢。”
她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往外吐皮,故意似的,脚边堆了一地的壳。意态悠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儿。
蒋母冲过头问她:“你爸怎么了?你这丫头,说清楚点啊。”
蒋明月手指朝着门口,一甩一晃,大着声音嚷道:“你去问她啊,去问你的好媳妇,问问她怎么害我爸进派出所的,两天了,到现在还没个人影呢。”
蒋母转过来,劈头盖脸就问的一连串:“你说啊,我儿子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石被她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她静了静心,说:“和公司的同事打架,被派出所拘留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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