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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易的火炉之中,煤球和柴火噼里啪啦的在燃烧,两个士兵身穿厚重的板甲懒洋洋的靠坐在两头,巨剑随意的放在身侧,火焰的温度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突然从庄园之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士兵们腾的一下抓起兵器站起,严肃的立在大门两端。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可明显与天气不符,背后背着一个看起来与他身体一样大小的筐子,手里拿着一柄镰刀,自顾自的向庄园外面走去。
这少年瘦小的身体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脑袋,绿色的眼眸死水一样平静,呆滞,毫无波澜,看起来就像一个傻子。
看到来人之后士兵神态陡然放松,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戏谑,庄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时常有新人加入旧人离开,不过这个少年却是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都欺负过。
他没有名字,老马夫从野地里把他捡回来之后大家都叫他傻子,老马夫死后,九岁的傻子就成了新的马夫,到了今天已经快要七年了。
少年目不斜视的朝着侧门走去,毫不在乎那道门依然紧闭,左侧的士兵一把拽住筐子将他拦下,一只手把他拎起,另一只手随意的在他身上拍打发出啪啪的声音,发现没有异常之后示意右侧士兵打开侧门,接着松开手,少年稳稳的落在地上,一语不发的向着野地而去。
士兵关上侧门撇撇嘴走回火炉旁边,刺骨的北风钻入板甲缝隙激起一阵寒颤,他们嘟囔着说道:“这该死的天气,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总欺负一个傻子也没什么意思,他又不会反抗。”
......
入秋之后,北地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虽然还没有雪花飘落,可是前日似乎还是莹莹的绿草已经几乎枯黄殆尽,天气对贵族老爷们来说,最多惹他们抱怨几句,可对少年来讲,却代表着轻松的日子自此结束。
虽然他并不在乎寒冷与否。
马厩里的下人并不止他一人,一个痴傻的少年显然无法饲养那群拥有异兽血脉的高贵战马,战马的伙食甚至比下人们更好,鲜肉,果蔬,豆子,嫩草应有尽有,而这些原料其实在庄园之中都有出产,之所以让少年外出野地割草,不过是下人们的恶趣味而已,他们甚至会在每次少年出门之后打赌他会不会被野兽吃掉,并且对这种恶劣的赌斗乐此不疲。
但少年毫不在意,他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每天按照固定的程序生活,外界的一切信息都无法影响他,除了死亡的危机。
绿草越来越少,他笔直的向着野地深处前进,不时弯腰挥舞镰刀将一棵棵草割下放进筐里,不知不觉间身后的庄园已经消失不见。
北风呜咽,将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吹的青紫,四周空空荡荡,就连以往随处可见的老鼠兔子都消失一空,但是寒冷显然无法杀死所有生命,只会让饥饿的野兽更加疯狂。
一只北地灰狼死死的盯着少年,后爪撑地趴在地面,狰狞的嘴角滴下口水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碧绿的眼睛同少年一样颜色,可却充满暴虐。
在它看来,少年是上天恩赐给它的食物。
狼这种生物单独出现在荒野上时是最谨慎和狡猾的狩猎者,即使眼前的食物看起来毫无威胁,可它仍然没有轻举妄动,北地灰狼四肢轻盈的踩在土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步步逼近食物身后。
少年再次发现了一颗绿草,机械的弯下腰挥动镰刀,抓起绿草。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许多次,北地灰狼与少年一同深入荒野,直到现在,灰狼终于确定在它面前只有这一个猎物。
突然毫无预兆的,北地灰狼周身毛发立起,蓬松的尾巴棍子一样笔直,瞬间绕道少年身侧,后脚一蹬高高跃起,张大的嘴里獠牙清晰可见,狠狠的向着少年咽喉咬去。
少年毫无反应,北地灰狼眼中闪过人性化的喜色,在它看来,眼前的猎物死定了。
但事情显然不会这样简单。
他只是简单的一个转身,用大筐面对灰狼,灰狼的獠牙撞在筐上无功而返,他被撞了个趔趄,但起身之后看都不看,继续向前走去。
灰狼似乎有些疑惑,但狩猎的本能驱使它继续攻击,伴随着一声咆哮,再次扑到少年面前。
少年身体向后仰倒,用标准的铁板桥动作躲过了这一扑,接着身体反人类的扭动,两脚并拢狠狠向上蹬出,正中灰狼柔软的腹部。
噗,嘭。
北地灰狼落回地面哀嚎一声甩了甩头,对任何野兽来讲,最脆肉的部位都是腹部,即使少年力气不大,可依然让它感觉十分疼痛,以及愤怒。
本就没有理智可言的野兽在愤怒之后显得更加疯狂,咆哮声震动野地,锋利的前爪狠狠的挥向少年咽喉,腥臭的口气令人作呕。
少年依旧是呆滞的模样,对眼前生死危机毫不在意,后退一步恰好躲过前爪,接着探步向前,两膝弯曲几近跪倒,一手撑地,一手挥舞镰刀猛然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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