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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苻摇着折扇, 笑着说:“这是自然,通州北靠京杭运河,凡南方从水路进幽州的物资, 皆从这里码头下货,这里自然商贩云集,热闹非凡。田兄要是喜欢,等院试考完, 不妨来逛逛,可以淘到不少南方好玩的东西。”
“听张兄这么一说, 我倒真忍不住等院试考完来逛逛。”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灵便的转入一条巷子, 又走了几百步, 停到一座大宅前。
“终于到了,”张苻一合折扇,笑着说。
两人下了车,张苻对后面车上陪同而来的管家吩咐了几句, 就对田仲说:“别院中除了主院, 就数临风轩最大, 也最是清静,不知田兄意下如何。”
田仲笑道:“我向来对住的不甚在意, 一切听张兄安排。”
张苻听了,便让管家把临风轩收拾出来, 安排田仲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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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十, 寅时, 天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田仲和张苻便早早起身,用过膳后,就乘马车朝贡院赶去。
“此次院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头两场还好,都是卯时进场,天黑出场,只考一天,可第三场策论,却是要卯时进场,第二日天黑才能出场,所以必须在号房住上一宿,你却是要小心。”张苻对田仲提醒道。
田仲听了,有些不解:“不过是住上一宿,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妥,岂止是不妥,反正你做好不睡的打算就是了。”张苻笑着说。
“这么严重?我虽然听王夫子说号房条件简陋,可也不至于如此吧!”田仲吃惊道。
“怎么不至于,号房总共两张木板,又当桌子又当床,被子潮的要死,老鼠满地跑,睡觉旁边有打呼噜的,半夜有掉床的,考到后面还有发疯的………”张大公子开始喋喋不休的历数号房的各种脏乱差。
田仲听的好笑,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张大公子来说,号房真可能是他住过最差的地方。
“所以,”张大公子总结道:“每考完一场,中间隔的那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对于这点,田仲也赞同道:“院试三场每场都隔一天才考,这时间确实得好好休息。”
张苻又向田仲说了一些院试的小技巧,田仲听完,不由打趣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也不担心万一我考上了,把你挤下去。”
“本公子乡试都过了,一个小小的院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岂是你能挤下来的!”张苻自信的说。
田仲笑了笑,和张苻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傲了些,有些公子脾气,可性子却直爽的很,待人也很是真心。
田仲说道:“虽然你过了乡试,可也还是得小心些,我听闻你们府学这次重考众多,等会院试,指不定有多少举人重考,院试只取五十,你可别大意失荆州。”
张苻看田仲真心提醒他,也笑道:“这个你放心,院试我肯定会尽全力,要不真失了手,还不让府学的那帮家伙笑死。”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贡院,下了马车,就看到贡院门前已经被前来考试的童生挤满,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田仲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人?这比县试还多吧!”
张苻也皱了皱眉头,说:“是有些多,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县试只是一县的启蒙学子,院试却是好几个府的童生,而且县试的学子一般只要两三次考不过,就会觉得没有读书的天分而放弃,但来考院试的,前面已经考过县试和府试了,只差一脚就迈进秀才了,哪怕五六次不过,很多人舍不得放弃,所以历年积累下来,怎么可能不多,你看看旁边那个老大爷,比我爹还大,还在考呢!”
田仲看着那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童生,不由感慨道:“难怪人家说老童生,科举一途还真是不容易啊!”
两人看着前面被堵的死死的,自知挤不进去,就站在一旁等着,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随着一声沉重的推门声,贡院的大门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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