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江湖 录),接着再看更方便。
余茵茵并未理会周遭那些闲言碎语,反而淡然地给余鱼夹了一片儿煎豆腐,说起其他的闲话来:“鱼儿啊,为师都忘了问你,你不在外好好历练,突然跑到龙啸山庄来做什么?”
余鱼老实道:“……和师父一样,也是来找李梦云的。”
余茵茵闻言多少有些意外,“找她?你怎知她会来这里?”
余鱼哪里知道?她不过是一开始听信了汪小溪顺嘴胡编的故事,才跟着他一起来龙啸山庄碰运气的,如今知道了,事实虽与他胡诌的不尽相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李梦云非但没有爱而不得,真实身份还是赵沅的妻子,若听到有碧落的消息,更加不会无动于衷了。
余茵茵听了她的话,沉吟了片刻:“原来如此……汪小溪这小子鬼机灵,推断的有些道理,李梦云的确是把赵沅看得跟命一样重要,不,是比命还重要。”
余鱼见师父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神色,似乎还掺杂着些许的不甘,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想起江湖上关于师父和李梦云夫妇之间那些捕风捉影、甚嚣尘上的传言来。
她忽然意识到——师父虽然大方承认了当初灭门赵家就是为了钱,但好像也没否认几人之间有过爱恨情仇的纠葛。迟疑了一下,余鱼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有喜欢过人么……那个,我是说,男人。”
小圆正欢快地往嘴里头塞肉丸子呢,听了她这句问话,立即不声不响地起身端盘子离桌,晃晃悠悠地假装去夹菜,以免知道的太多死的太快。
余茵茵乍然被徒弟这么一问,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皱眉眯眼执着筷子看着她,似乎被这糟心的问题搅了胃口,半晌,“啪嗒”一声撂下筷子。
“喜欢过。”
周围空气随之骤然冷了几分。
看师父这铁青的脸色,余鱼暗道幸亏自己方才没直接问赵沅,要不然师父会不会“大义灭亲”趁自己还能教得动再换个徒弟?
不过话已至此,好奇又是人的本能,若被她就此吓住就不问了岂不可惜?余鱼斟酌了一下,继续迂回地打听:“……能得师父青睐,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啊?”
余茵茵方才说完就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反应过激,显得很在意似的。因此等余鱼再问的时候她早已平静下来了,挑着细长的眼尾,漫不经心地扫了扫邻桌两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准备听墙角儿的年轻姑娘,吓得那俩姑娘一缩脖,老老实实地转过头去假装吃饭了。
“一个混蛋罢了。”她红唇微启,道。
无疑,这个回答对于余鱼来说是比较抽象的。她以前讨饭的时候曾听胭脂店的老板娘指着过来讨借银子的前夫骂街——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几个混蛋呢!也曾看见卖鱼的嫂子抱着棺材哭喊——你这混蛋,就这么丢下我们娘俩儿去了……
那人到底是哪种混蛋不得而知,而且世上的混蛋何其多,她一时也没办法确定师父口中这混蛋到底是不是赵沅。
只好同仇敌忾道,“师父,那混蛋如今人在哪里?”
人在哪里?
余茵茵自嘲地笑了一笑,不管在哪里,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反正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从他决绝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在她心中就已经死了。
如今她可以若无其事地提起他,就像提起一个陌生人一样,就算还有一点点残留的微不足道的情意,又能怎样呢?他或许早将自己忘了,一想起这个可能性很大,余茵茵便冷笑道:“死了罢。”
余鱼呼吸一窒,不会这么巧吧?
——等等,师父又没说那人是怎么死的,也许并不是赵沅呢。
“师父,假如你喜欢上一个人,那人却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让他死去!巧了,方才说死了的这一个就不喜欢我。”
余鱼胆战心惊——师父这意思是,她喜欢的,不喜欢她,就直接杀了?这不是和江湖传言对上了么!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余茵茵收起狠厉的眼色,趁机语重心长地教导道,“……鱼儿你记住,男人的承诺都不可靠,千万不要听信他们嘴上的花言巧语,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你,要看他能否为了你舍弃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如若不能,对你再好都不要动心,因为人这一生,本来就有无数不得不做的抉择,这次他放弃你选择了别的,下次也还是一样。”
“知道了……师父。”
余茵茵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看远处一直眼巴巴往这边张望的怜怜,一扬下巴:“去吧,那愣丫头等你呢。”
余鱼端着盘子走到怜怜身边坐下,表情有点儿拧巴。
平时,师父除了行事上略微任性放纵一些,在她心里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存在,她到底无法接受师父为了钱,为了男人,就残忍杀害自己的同门师姐的事实。
同门如手足。
怜怜可算逮到她,殷勤地给她倒了杯豆浆:“怎么不太高兴,叫你师父给骂啦?”
“没有。”
余鱼喝了一口,四处看看:“汪小溪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
说到这个,林小木也挺奇怪:“难得这家伙起来这么早,我去叫他的时候人就不在了,被子竟然都叠得整齐了,要知道他可是从来不会叠被子的人,每回我一叫他叠,他就说反正晚上还要再打开,为什么要费这二遍事儿?叫人无语。”
怜怜道:“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在自己家怎么着都行,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当然不愿意叠也得做做表面功夫了。”
——可惜汪小溪是那种大大咧咧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人,所以怜怜话音刚落,余鱼便站起身:“我去找他。”
“咦,你不吃了?”
怜怜转身喊了一声,余鱼已经跑出去了。
汪小溪这种散漫的家伙才不会在意这是不是自己家呢,匆匆跑过去推门一看,那厮的被子果然折得整整齐齐的,上边有一个凹陷——那还是昨天,汪小溪说不会叠被子,余鱼实在看不下去,一边教他一边替他折起来了,他当时还笑嘻嘻地拍了下被子:“要不然以后都给我折吧?”
那个拍下去的凹痕现在还在,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她离开后汪小溪就出门去了,根本没在山庄过夜。
想起他下雨天在凉皮店突然跑出去追人的样子,还有他回来后对余茵茵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余鱼惊觉——这几天光顾着应对师父和琢磨陆夫人下一步的计谋了,才留意到汪小溪最近早出晚归的总见不着人,实属反常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