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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宗自三月回驾京师,才过了九个月,又不得不逃离长安,心中滋味实难言表,一路上垂泪不止。
当初黄巢占据京师时,九衢三内,宫室宛然如承平之时。诸道兵破敌复京后,为争财物,互相攻伐,纵火焚掠,致使宫室、官衙、寺院、民居被毁者十之六七,经王徽累年补葺,仅完一二。此时,又再次被乱兵焚掠,宫阙再遭蹂躏,致使很长时间大明宫内到处杂草丛生。大多来不及跟随圣驾的妃嫔宫女只好四处逃匿,许多京师百姓已是饥困交加,只得逃出了京城,外出求生。
直到次日天亮,众朝臣才听说天子又逃离京城的事,便相约共赴凤翔行在。朝臣们行至周至,遇到一群乱兵,行囊、朝服皆被劫掠一空。此时,正值寒冬季节,众朝臣经此一劫,缺粮少衣,又冷又饿,只好互相搀扶着,往凤翔逃去。许多来不及扈从的朝臣,为避战祸,也都相继逃离了长安。刚刚入朝的中书舍人司空图,也只好又回到了中条山。
春节将至,宋州砀山县午沟里,家家正在张罗着过节,却突然来了一支奇怪的队伍,这在往日平静的小山村可是件稀罕事,村民们争相围观。走在这支队伍前面的是四、五十个吹鼓手,唢呐、笙萧、阮笛、锣鼓,八音齐奏,热闹非凡,随后是一台八人大骄,紧跟着是五乘四人小轿,再后面则是一车车的绫罗绸缎。领头的是一位骑着骏马身着朝服的朝廷命官,明白人一看那朝服就知道这是位四品大官,最后是长长的官军队伍,足有三百多人。午沟里人祖祖辈辈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不禁稀奇万分。
这支队伍走到村头停了下来,只见那个四品大官对一位军官模样的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位军官便拍马走到队伍前面,高声问道:“各位乡亲,打扰了,请问刘崇家住哪儿?”乡亲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个个噤若寒蝉。那位军官又温声问了一遍,人群中才有个胆大的年轻人大着胆子回答道:“村东头那个大宅子就是。”军官从身上摸了锭银子,递给了这个年轻人,说道:“头前带路!”年轻人迟疑地看着军官手中的银子,嗫嚅着问:“这,这是给我的?”军官点了点头。年轻人喜出望外,连忙接过银子,高兴地说:“走,跟我来。”
不一会,大队人马就到了刘崇家门口。
唢呐鼓乐声早就惊动了刘崇,此时正站在门口看热闹,眼看着大队人马停在了自家门口,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不知是福是祸。这时,那位军官下马走了过来,高声问道:“这儿可是刘崇家?”
刘崇颤声回道:“是,是,小的就是刘崇。”
一听说他就是刘崇,那个四品大官也下马走了过来,非常温和地问道:“刘先生,府上可有位朱老夫人?”
刘崇想了想,摇头道:“朱老夫人?没有。”
四品大官说道:“刘先生再想想,朱老夫人娘家姓王,其夫尊讳诚。其长子,讳昱……”
刘崇恍然大悟:“哦,您是说朱昱他妈呀,有,有,有,她是我家仆人……”
军官大声喝道:“住嘴,不得无礼!”
刘崇吓得一激灵,赶忙用手捂住嘴。
四品大官声音更温和了:“刘先生莫怕,本官乃太中大夫朱友恭,奉汴州宣武节度使朱大帅之命,特来迎接其母亲和家人。”
刘崇问:“朱大帅,哪个朱大帅?”
朱友恭道:“侯爷原名讳温,当今圣上赐名全忠。”
“朱温?原来你说的是朱三呀!” 刘崇脱口而出。
军官怒目圆睁,大喝道:“你找死啊?”挥拳就要打刘崇,朱友恭连忙止住。
刘崇赶忙迎朱友恭进去,朱友恭对军官说了声“门外等候!”就随刘崇跨进了大门。
朱昱正打柴回来,一进村就有人给他贺喜:“你们家朱三发达了,都封侯了!”朱昱不信:“那个祸害乡里的朱三能发达?鬼都不信!你们别拿老实人开玩笑了!”有人说,“你别不信,接你们的大轿都到刘崇家门口了!”又有人说:“刘崇他妈小时候就说朱三熟睡的时候变成了一条通红的长蛇,大家都还不信,现在想想,那哪是蛇,那是龙啊!朱三今年好像才三十四岁,现在又逢天下大乱,说不定还真能当皇帝呢!”“他要真当了皇帝,咱这午沟里可就风光了……”
朱昱半信半疑地走进了刘崇家门,刘崇之母正在院中急得转圈圈,一见到他,就火急火燎地说道:“朱昱,你家老三当了汴州大帅了!这不,他派人来接你们了。可这会却找不到你娘了,这都把人急死了!”
朱昱放下柴草说:“夫人莫急,俺知道俺娘在哪里。”
说罢,就带着刘崇直奔后院的西北墙角,扒开一层柴草,下面有个夹墙,王氏正藏在那里。
刘母问道:“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朱昱叹了口气:“唉,自从老二、老三哥俩走后,俺娘整天价提心吊胆,一有公差来咱村,就以为是老三出事了,就躲到这儿来。”
刘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去搀王氏,说道:“朱夫人,朱三派来的朱大人正等着您呢,您快去吧!”
王氏全身哆嗦着:“夫人,您千万别叫俺夫人。您也不想想,就凭老三那个德性,能发达了?天底下重名重姓的人多了!”
朱昱道:“娘,是福是祸都躲不过,还是见过朱大人问个清楚再说吧。”
两人连说带劝,好不容易才把王氏搀扶进了正堂。朱友恭一见王氏进屋,忙双手搀扶到正位坐下,然后双膝跪倒,连磕三个响头,口称:“祖母大人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王氏见状大惊,忙起身躲到刘母身后,嘴里直说:“弄错了,弄错了!”
刘母又把她推到座位上坐好,安抚道:“朱夫人勿惊!先请朱大人起来,把这位汴州节度使的情况介绍一下,看看是不是咱那朱三。”
朱友恭起身坐下,说道:“决然不会错的,来时汴帅已将身世告知在下。汴帅上朱下温,尊严讳诚,字五经,为师塾教授,不幸早卒。汴帅生于大中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宋州砀山午沟里,乾符二年与二兄讳存离家,投黄巢军,因功升至同州防御使,后归顺朝廷,因克复长安有功,蒙圣上拜为金吾卫大将军、宣武节度使、汴州刺史等职,去年,救陈州、灭黄巢,屡建功勋,遂加封沛郡侯。”
王氏听着听着,眼泪就扑簌簌地直落,连道:“是我儿,是我那三儿!”
刘母道:“看大人年龄与朱温差不了多少,大人为何称王夫人祖母呢?”
朱友恭道:“汴帅乃卑职养父,这位定是刘夫人了,卑职还得恭喜刘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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