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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舅走的时候,带走了亚楠画的烤箱图,也带走了亚楠画的月饼模具,就等着烤箱模具出来,大干一场了。
六叔受伤第七天的时候,二叔亲自去了县城,抓药的同时也请同仁堂的李大夫过来复诊。
李大夫起初还有些诧异,之前他看了那个病患之后,想到他们家不可能有那么些钱给他治病,应该是等死的结局了。
谁知道他们家竟然能有这么多钱抓药,还真是小看了啊!等看了病人身上的伤口之后,更是感慨,人的命有时候也顽强的很啊!被狼抓的有些稀烂的胸口,竟然开始长肉了。只能说他命不该绝。
六叔的身体原本底子就好,加上回来当时,亚楠狠狠丢了很多粗盐,都把昏迷中的六叔疼醒来,可见盐水的浓度绝不会低。
后来亚楠坚持让家里人用盐水给六叔擦身,说这样洗的干净,家里人也不怀疑,直接就依了。六叔疼的龇牙咧嘴,也忍了,知道是亚楠的好意不能辜负了。
“好,不错,恢复的实在是不错,这个方子,接着吃,七天之后再看。”李大夫留下这段话后离开亚楠家。
“太好了,六叔。听到了吗?李大夫说你恢复的好呢!”亚楠的心真正定了下来,这样自己就能安心挣钱了,二舅舅昨天就把烤箱带回来了,二舅舅还多了个心眼,趁着夜色带回的家,这让亚楠心里不由的一阵心虚。
二舅舅这是为了自己才弄得跟他亲人如此防备,虽然外祖父跟大舅舅实在是没什么底线,但怎么说也是二舅舅的亲人哪。亚楠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带着二舅舅一家过上好日子。
“嗯嗯,六叔的命可是亚楠救的呢!”六叔现在已经能靠着床,轻轻的说几句话,没有从前那样,即使靠也得有人从后边抱着。
亚楠的小手被六叔紧紧的握住,亚楠感受到了六叔对自己的感激之情,但这不是自己需要的。
“才不是呢,是六叔自己救的自己,那鸟可是六叔捉来的呢!六叔,你好好养精神,我不吵你了,我去爹的书房,好好看书去!不然爹娘回来,我可惨了。”
亚楠一副怕怕的样子,其实这两天,在六叔好转之后,亚楠就开始闷着干提炼精盐的私活了。
家里谁也不知道。不过亚楠在干私活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教导亚融跟亚惠识字。另外还花时间抄写大舅舅送来的诗经,打算抄好了送给村里的董文杰。
“快去吧!六叔没事的,都能靠着了。”六叔在大夫看过他之后,心里也轻松不少,更有了好起来的信心。自然也显得精神头足了一些。
亚楠回到爹的小书房,又蹑手蹑脚的开始提炼粗盐了,前两天提炼了五斤粗盐,得到了四斤比原先粗盐细多了的盐粒,但亚楠品尝之后感觉还有有些隐约的苦涩,虽然比手里的粗盐好了很多,但亚楠觉得还需要改进。
其实亚楠根本没有品尝这里的精盐,上次买的精盐,亚楠直接让二舅舅带他家了,要是亚楠尝过那个精盐的话,那么现在她一定心满意足了,她通过再次溶解粗盐,加黑炭的办法,已经达到了时下精盐的标准。
时下的精盐,如果单独品尝的话,是能品尝出一点点隐约的苦涩,但要是做调料的话,就显现不出来那一点点隐约的苦涩之味了。
亚楠对着自己昨天提炼出来的四斤盐粒,想想今天就用这提炼过的盐粒再次溶解吸附过滤,看看能不能更好一些?
这一次多加了一些黑炭,和着盐粒一起煮到盐粒溶解,再用干净的棉布,层层过滤,反复几次下来,亚楠明显感到盐粒细致多了,虽然不能媲美前世的细盐,但跟自己看到的从掌柜家买来的精盐差不多细致了。
再次品尝,亚楠终于满意了,除了咸味,那隐约的苦涩之味已经吃不出来了。如此自己也算是有了暴利的武器,可惜不能见光,见光可就得死啊!
亚楠花了一天时间,把全部的粗盐都提炼了,三十斤粗盐,最终提炼出来十五斤精盐,十五斤精盐,折算成钱,可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呢!但这个钱,亚楠心里清清楚楚,一分钱也不能往这方面想,不然全家人都会死在上面。这将是自己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
找了隐秘的地方,亚楠将这些精盐全部匿藏起来,谁也不会找到,自己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一斤两斤,还得时不时的去缘来酒楼一趟,托毛叔叔帮自己买点精盐遮掩一番。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二舅舅就过来接亚楠到他们家,准备一起琢磨月饼的事了,家里已经按照亚楠说的把面粉,豆沙,莲蓉,果仁,枣泥等都买好了,今天还让娘子特意进城买些新鲜猪肉,就等着开工了。
尽管亚楠很不愿意去李家庄,怕遇见外祖父跟大舅舅他们,但为了生意,在二舅舅过来的要带自己去他们家的时候,亚楠不得不叹气,若是有钱的话,一定帮二舅舅在县城买房,省的自己还要见外祖父他们。
“亚楠,今天去了我那边,我们就当是接你去玩的,不过,舅舅知道你不愿意见你大舅舅他们,但再是不愿意,你也过去规规矩矩的叫他们一声,千万不能叫人说你不懂礼数,不敬长辈,这对你名声有害哩。
到时候二舅舅陪你去,他们也不想多见你,也就打一声招呼的事,你已经忍了那么大的委屈,犯不着在这点小事上被人说三道四,损害名声。亚楠能懂二舅舅的意思吗?”
二舅舅抱着亚楠,大步走着的时候,不放心的叮嘱孩子,知道这孩子早慧懂事的很,但就怕孩子不懂世间人言可畏。
自己的爹跟大哥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外人又不知道,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有学问的读书人,他们说的话,七里八乡的都相信。
要是亚楠忍不住的不肯见他们,这外面场可就兜不住了,外人又不知道背地里的是非曲直,这孩子又不忍将这样的事说的人尽皆知,只能是被人误解不懂礼数不敬长辈。那还不如再忍一点点呢!
“二舅舅,等我挣了钱,我帮你在县城买房子,好不好?”
亚楠无奈的回应,实在是不愿再面对他们啊!尽管明白二舅舅说的是为自己好,这是人世间的人情世故,不懂就被伤害。可真的难以忍受一次一次的假装着不在意的去见他们叫他们啊!
二舅舅脚步一顿,疼惜的摸摸亚楠的小脸:“二舅舅等你给我在县城买房子,到了那个时候,二舅舅再也不劝亚楠忍一忍了。可是今天,亚楠,你就是再难,也忍下来,好不好?”
二舅舅心揪着,难受的要死,这是自己亲爹亲大哥造的孽,却叫一个孩子来承受。他们昧了孩子的财物,却活的堂堂正正的,反而是亚楠还要憋屈的当做没事人一样,敬重他们,搁谁心里能忍?可要是不能忍,受的伤害就更大啊!
亚楠颓废点点头,做了缺德事的人能活的堂堂正正,自己这个受害人却弄得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见他们。这特么的要不是自己娘的亲人,自己还忍个毛?
二舅舅见孩子尽管难受,但也答应下来,这才放心抱着孩子大步回家,今天最好能烤出孩子满意的月饼来,这样也省的孩子天天过来,逼着她自己见她不想见的人。
亚楠跟着二舅舅到了李家庄的时候,私塾的大门还关着,亚楠是从二舅舅家后院的门进去的,二舅舅也是暂时不着急见他们,这个时候村里孩子还没有来读书,就是做样子,也得有人见证才行。
亚楠进了二舅舅家之后,一眼看到二进跟三进之间的那把大锁,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这样二舅舅一家在做月饼的时候,就不怕大舅舅一家忽然闯入。
做月饼对于亚楠来说,其实不难,材料其余的情况下,亚楠能一次做好,但为了遮掩自己的这些才艺,亚楠不得不带着二舅舅一家人,反复做了三次,才做出来心里满意的广式月饼。此时还不到中午。
二舅舅一家每一个人手里拿着自家亲手琢磨出来的月饼,简直感到不可思议。金灿灿的,细细的,香香的,闻起来就想流口水。
当吃到嘴里的时候,二舅舅一家人都呆滞了,这是从没吃过的好吃的不得了的月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快乐心情,心里都觉得一定能挣钱了。
亚楠也吃了,每一种口味,都吃了一点,不错,前世学的家政系,到了现在才有了用武之地。
“二舅母,你带着大表哥他们在家接着做,我现在就跟二舅舅进城,毛掌柜的说过,要我们把月饼放他们酒楼卖,今天就去给他尝尝,再看看怎么定价钱,怎么分钱。”
亚楠肯定了自己的成品之后,自然不愿耽误时间,立刻去见缘来酒楼的毛掌柜,拟定具体合作细节。
月饼的包装,也是亚楠亲手设计的,用的是细竹子编成的食盒,翠绿新颖,让亚楠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这些月饼食盒,全是二舅舅亲手编织的。
“你们放心去吧,等你们回来,我一定又做出不少来了。”二舅母的心情也及其飞扬,自己一家人跟着这孩子,果真等到了致富的这一天。
“二舅舅,我们先进城,把上午做好的这些月饼全部带过去,先试着在缘来酒楼卖着看看,等回来之后,我再跟你去见外祖父跟大舅舅他们。”
亚楠看到自己的成果,心情也好的很,想到要见外祖父跟大舅舅,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前世自己不愿见又不得不见的人还少了吗?装呗!
二舅舅笑笑,如此自然可以,想到今天自家做的这些精致月饼,二舅舅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也许很快自家就能还了欠亚楠的那些债,一日不还,一日就觉得自己心里压着一块石头。
二舅舅心里深处,也希望自己还了亚楠的债之后,能劝的亚楠,不要再跟爹大哥他们见气,重新接纳他们,毕竟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啊!做不到一刀两断的,亚楠爹娘就不可能让亚楠断了跟她外祖父大舅舅的亲情的。
到了缘来酒楼的时候,正是缘来酒楼热闹的时候,巧的还是前段日子,那个宫里来的孙谨太监再次返回到宝庆县,县令跟一干世家官员都在缘来酒楼陪客呢!东家毛建立也在陪呢。
当毛掌柜得知亚楠跟她二舅舅带着做好的月饼过来的时候,还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接待,还特意将他们带到了清净的后院。
“这?这是你们做出来的?”毛掌柜的打开一个细竹子食盒,看到里面四个金灿灿的月饼,月饼上面还印着大富大贵的牡丹,牡丹里面镶嵌着福禄寿全四个圆润大字,顿时感到光是从卖相来看,就做到了极品。闻着发出的香味,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毛叔叔,你分别吃点试试看?”亚楠充满期待。
毛掌柜看着如此精致月饼,竟然有些不忍下手,想到自己一个人也品尝不了这么多,便叫人端来盘子,亲自用刀切开亚楠带来的几种月饼,品尝之后,感到了不可思议的好吃,这恐怕是全大明也不曾有过的月饼,这孩子真神了。
“亚楠,这一盒月饼,你是怎么定价的?”毛掌柜试探的问。
“最少要卖五两一盒,不然显示不出来是高端月饼,本钱也不低,这一盒四个月饼的本钱,我们也算过了,至少半两银子。人工店铺的租金还不算。”亚楠回答,光是精盐就一百两一斤,怎么能卖便宜了?
“可以,这个价钱,不算定的太高,关键是你的这个月饼新奇精致,尤为好吃,寓意也好,值这个价。但要想卖的火起来,还得需要人追捧才行。
亚楠,现在我们酒楼正在招待京城里来的一个得势的公公,我们县令大人还有不少世家官员都在作陪,你毛爷爷也在作陪,甚至连省城的几个大人都来了,要是你的月饼,能获得那位公公的赞誉,你这个月饼,在我们宝庆县乃至省城都会火起来的。
不过,毛叔叔还给你透一个底,这位孙公公自己在京城里面就开了酒楼,糕点店铺,要是你的月饼被他看中,也有可能被他要了方子,你怎么想?”
毛掌柜深谙奢侈食品若是想迅速推广,必定需要贵人推崇,不然再好吃,这么贵,也难以推广挣更多的钱。
但贵人一般是不可能白白给你推广的,经常的做法,都是吃干股,要么直接折现,这孩子的月饼,依自己估计,那个公公要是看上,直接要方子的可能最大,不过那个公公也会给些补偿,这是行规,就不知道这孩子如何取舍了。
“毛叔叔,你帮我把这些月饼,端上去请公公品尝吧!”亚楠瞬间有了取舍。
这个方子,自己是保不住的,与其将来被县里省城里其他什么黑心世家惦记,还不如一把头卖给京里的得势公公。这样一来,在宝庆县跟省城这两地,起码是没有人敢打这个方子的主意了。
“好,既然亚楠有这样的魄力,叔叔这就去派人把东家叫来,也听听东家的看法。”毛掌柜的做事自然稳妥,虽然有了主见,但今天东家在场,就由东家出面送月饼给客人品尝效果更好。
毛建立跟几桌的客人一一作揖打了招呼下来之后,见到了亚楠跟月饼,明白了自家掌柜的意思。
毛建立率先品尝了月饼之后,心里大吃一惊,如此月饼,自然能卖出五两一盒的高价。若是叫自己说,这个价位并不高,京城里面的糕点,贵的都有十两银子一盘的,亚楠的这个月饼,比起京城里面的糕点,有过之无不及。
心里一闪而过想要这个方子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己正在攀附这个孙谨公公,想让他帮忙将自己大儿子弄个官身,大儿子如今在京城国子监学了几年,也没有考出来,送礼都送了几回了,没有成功不说,还被其中两人退回来,不知道怎的被传了出去,弄得大儿子如今只能窝在国子监校舍里面不敢出来见人。
若是借花献佛,公公能得了这个方子,自己儿子的事也许就成了,亚楠这边,自己自当补偿一番,总不能叫孩子寒心。
“亚楠,如果你有准备把这个方子给个那个公公,倒不如主动开口,博其高兴,实不相瞒,我的大儿子在国子监读书好几年了,到如今也没有一个官身,毛爷爷在京城送了几回礼,也没有办成这件事。
今天毛爷爷也在想办法哄那个公公高兴,想给我儿子弄一个官身,要是公公今天高兴了,兴许就帮了我一个大忙。
当然,毛爷爷也不会白白亏了你,我在这条街上还有一个带院子的铺子,正好给你用作卖月饼,还能住一家人,毛爷爷相信,那个公公要了你的方子,也会给你补偿的,最起码,你在宝庆县卖这个月饼,是没有人敢动你歪心思的。
毛爷爷跟你说这些,实在是有些汗颜,但真正做了生意,才会知道,没有人能真正单纯的做生意,必定要依附一定势力或者贵人,才能站得住脚跟,不然被人眼红,很快就被人端了去。亚楠,毛爷爷说的是知心话,不知道你能不能体谅毛爷爷的心思?”
亚楠看着如此毛建立,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这看似是他在抢夺自己方子送人,但自己并非是六岁孩子,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自己当然懂,哪怕是前世的法治社会,背地里已然存在这样的厉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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