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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妙不知所以,想了半晌也没看出来雨倾姑娘这番话里面有何不妥。她还觉得这姑娘真诚不虚伪,是个有骨气的好女子呢。
“回冰城?”沈月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颤。
雨倾点头:“我原本就是冰城人氏,不过……遭了难,这才流落至此。”那段灾难让她险些死去,不想提,不愿想,但却终究不会回避。
“你说,你叫羽清?片羽清风?”沈月华一再追问,羽清,羽清,这可是温阁老最惦念的那名女子啊!
雨倾听到她说出“片羽清风”四个字时,也是微微一愣。
“不对。”沈月华摇头,“羽清不会如此年纪轻轻,你究竟是谁?”
虽然这件事着实离奇,但却不能不防备有人探知了消息想要对沈月华不利,顾呈瑜已经蓄势待发,眼角有锐光闪过。
雨倾倒是很平静:“片羽清风的‘羽清’是我娘亲,我的名字是‘落雨倾听’的雨倾,宋雨倾。夫人认识我娘亲?”
“你娘?”沈月华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了。
宋雨倾这说法在当下人看来简直漏洞百出,一个晚辈,与长辈名讳两个字都有读音冲撞,这显然是不可取的。
“家母只是我的养母,而且……”宋雨倾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算愉快的往事,缓了半晌才接着道,“她给我取这个‘大逆不道’的名字,无非是想……提醒一个人。”说罢,宋雨倾轻轻摇头,“真傻,他已位极人臣,怎么可能还记得……”
位极人臣,旖旎过往。
说得不是温阁老又会是谁?
宋雨倾的情绪陷入了低潮,方才被辱时的愤怒也散了干净,低落,不剩一丝力气。回忆里原本有是很亮丽的色彩的,但事到如今慢慢咀嚼,唯余遗憾绕身,难以摆脱。
沈月华没再逼问,但也不能尽数相信,她道:“雨倾姑娘不急,就先跟着我们的队伍走,你这一身也只是皮外伤,不多久便会好。”
宋雨倾不愿欠人太多人情,还想离开。
但沈月华又道:“你娘与我有些瓜葛,待雨倾姑娘身子好些了,再行商议?”
果然是认识的,宋雨倾再没有拒绝的道理,便默然点头。
“琴妙,你同绿衣照看着她些,就在后面那辆马车里吧。”原本是想就近医治的,但出了这略显离奇的事,沈月华终究不放心。她虽然是说要顾呈瑜贴身护着,但顾呈瑜毕竟身系万民,绝不能受到一丝威胁。
尘埃落定,长生客栈却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闹了这么一场,得防止有心之人暗算。
琴妙一合计,得,原地返回去另一条大道上的那间客栈吧。她原是不待见那家极具土豪气质的客栈,金的银的在门前挂了一大堆,那老板该是多么没有品位啊!
但时近子时,也只能就近选择了。
“你怎么看?”沈月华和顾呈瑜干脆没有上马车,直接散步往那间土豪客栈走去。边走边聊,趁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和雪景,倒也是极具意境。
脚踏落雪,“嘎吱嘎吱”的声响掩盖住了二人细碎的交谈声。
琴妙看在眼里,着实羡慕得紧,她小碎步跑到箫天跟前,也与他并肩而行。听着雪地的声音,心中万分满足,真想让这样静谧的时光慢一些啊……
但客栈很近,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前。
客栈的门处于半开状态,有一个伙计正在把挡门的横木拿出来打算关大门。琴妙一个箭步冲上去:“唉——莫急莫急!”
伙计的眼睛圆溜溜的,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琴妙,愣了一愣。这么晚了,长得这般俊俏的姑娘怎么还在晃悠,不会是狐狸精吧?!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自嘲自己精怪话本子看多了,瞧她的装扮分明只是个丫鬟嘛,应当是陪着小姐或少爷走夜路的。
俊俏姑娘的衣裳质地极好,想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奴婢,这种人伙计一向是不敢招惹的。
他一溜烟儿奔到柜台处,回头看,俊俏姑娘已然进门了。他道:“掌,掌,掌柜的,有,有人!”
还蛮机灵的伙计,不成想竟是个结巴。
琴妙不由地惋惜。
那把算盘珠子打得“吧啦吧啦”极响的掌柜连头也没抬,呵斥道:“不是已经让你关门了吗?本客栈今儿个客满了!”他右眼瞥了眼帐本,又是丰收的一天啊,那帐本上的银两总计让他心花怒放。
“客满了?!”琴妙禁不住喊道。
他们今天是跟客栈有仇吗?一个十二分满意的不能再住,另一个不怎么满意的却还客满了,这都什么运气!
掌柜一听,这是个姑娘的声音啊,他又是开门做生意的,还能听不出这位姑娘遇含愠怒?
“嘿,不仅小店客满了,现在这个时辰,怕是方圆数十里都没个能落脚的地儿。”掌柜说着洋洋得意地抬起头,却被琴妙的周身装扮震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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