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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凤君晚微仰头冥想,眸光细闪,讽道:“德王倒是悠闲到冷宫疯院去了,当真是独特,好好盯着他。”
诸葛流点点头,“想来那疯女人还挺多人掂念着,我查了她的乡籍,当真吓我一跳呢。”
“怎样?”凤君晚眉间微跳。
“她竟是前御史中丞殷烨烽的胞妹,名叫殷采菱。”
凤君晚思忖,“殷烨烽?殷采菱?可有查了殷家还有何人?”
“查了,殷烨烽一死,家中破败,殷夫人自溢身亡,一双儿女不知所踪,殷家亲戚甚少,都无从而找。”
凤君晚眸光一闪,“一双儿女?”
“是的,是有一双儿女,双生一儿一女。”诸葛流道:“看起来挺美满的一府,竟这样散了,可惜。”
“双生?”凤君晚坐直了身,眸光犀利,“哪一年生?可有查过其下落?”
对他这般反应诸葛流微诧,继续道:“都查不到,就像死了般,无影无踪。”
“名字可有入籍?”
“有,殷颜,殷华。”
凤君晚沉眸,“殷颜,殷华,如果没有死,年纪想来也不会太小,殷烨烽死得蹊跷,那两个孩儿兴许会查,你再查查殷家其他远亲,探一探这双生儿女的下落。”
“晚儿怎对这一双生儿女感兴趣?查自己的身世倒查别人去了。”诸葛流疑惑的笑道。
凤君晚淡笑,“有趣,你去查来便好。”
说完向他使了眼色,两人身影一人向窗一人向门闪去。
屋顶上,雾色淡淡,沉香淡淡。
看着那松动的瓦片,凤君晚抿唇弯起无边意味浅笑。
“晚儿,你知屋顶上有人,为何不提醒我?”诸葛流拧紧了眉头道。
“无碍。”凤君晚站起身望着迷雾氤氲夜色潜定淡笑。
“你知是谁?”诸葛流心头一动。
“年画。”
年华听到声响,披衣起身撑了灯,打着哈欠道:“老姐,你这会吓死人的。”
“疯院那疯女人是姑姑,我们的姑姑。”年画脸如霜般白,眸光沉冷闪了一道锋棱。
“啊?”年华吃惊,瞌睡虫跑了一大半,“你怎知的?会不会搞错?”
年画纤眉紧锁,“不会有错,你记不记得姑姑的名字?殷采菱。”
“记得记得,在宗族谱里我见过这个名字,可是天下间同名同姓之人亦不少,咱俩都没有见过姑姑,可别搞错了,你见过那……宫女,可还记得模样?像爹爹吗?”年华跑去倒了两盏温水,递给她一盏,自己亦咕咚咕咚喝起来。
这消息太突然,一时难消化。
年画握着杯盏轻轻转动,凝眸细想,“模样不十分像,但也有一二分像,但不会错,是凤君晚的人查到的,他们也在找姑姑,说姑姑与二十年前上官瑶之事有关系,姑姑替上官瑶接的生,姑姑现在的情形有些危险,德王也在过问此事,也许姑姑是二十前那事的知情人,许是……姑姑杀了人。”
想起那日偷听到裴太后与德王所说的话,心头微乱,蹭的站起身,来回踱起步。
“姑姑杀了人?”年华惊讶得合不拢嘴,又走去倒水,“这……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我脑子都乱了,一下子来那么多事儿,而且还是那么猛烈的事儿。”
“凤君晚也在查殷府双生儿女之事。”年画敛了眸道。
“啊?”年华差点儿让口中水呛了,“咕咚”一口咽下,道:“他查……查我们?”
“嗯,知道双生儿女的事,并不知是我们,放心好了,没那么容易查得的,我们现在的籍户很合情合理,查不出什么问题的。”年画淡声安慰。
“哦,哦,那还好,那姑姑的事,明儿我想个法儿去见见她。”年华挠头想了想道。
年画眸光黯然,“难怪那夜姑姑扯着我喊颜儿,姑姑想来真认得我,姑姑真的有可能是……装疯,若是与二十前那事有关联,装疯的可能性极大。我在宫中那么些年,竟不知姑姑就在宫里头,还过着那样的日子,我真是愧对爹爹啊。”
“老姐,那不怪你,我明日先去探探情况再说。”年华道。
“凤君晚说要救姑姑,我想,静观其变,看他与德王的动作,我们暗中观察便好,明日你小心一些,不要打草惊蛇。”年画拧眉道。
年华微愣,“他要救姑姑?这与他有多大的关系啊?他竟然要救姑姑?在皇宫中救一个人谈何容易?”
年画眸光望那烛灯,淡淡有些遂远,“他也在查他自己的身世,是与姑姑有关,要不然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险说要救姑姑出来,他应该亦是不相信姑姑是真疯,想从姑姑口中问出些事儿,那必须让人清醒了,想要让人清醒,必须让姑姑离开那个危险境地。姑姑是宫中稳婆,凤君晚的身世应该不简单。”
当她听到这些事儿,差点儿从屋顶上滚落,好在自己强自克制了,不然要是让他发现了,还真不知会怎样,没想到自己这一时兴起的盯梢,还真听到些有价值的东西。
他喊诸葛流义父,真没想到,诸葛流竟是他义父。
“是啊,这般看,事儿当真复杂,也许牵涉很广,老姐,得做好心理准备才是。”年华道。
“自迈出第一步,我便做好心理准备了,何惧?不过小华,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年画眸光坚毅沉定。
说完转身便从窗口跃走,“你歇着吧。”
年华望着那敞开的木格窗,喃喃道:“老姐,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宫里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一帝二相三人经常出现在御花园,内廷校场,不是下棋对弈吟诗作对,便是骑马射箭比轻功,确切说,只要景帝与年画单独在一起,不多一会儿,凤君晚准能出现,如同提前约好似的。
景帝总是笑而接受,亦不多说。
时日一长,宫里的妃嫔便有意见了,妃嫔有了意见,两宫太后亦有意见,连番请了皇帝教诲一番,皇帝心里不痛快,便传了年画陪着去行宫赛马。
凤君晚步出天机阁才想出府,那树上枝头一阵摇晃,淡香随风而来,他伫足,冷了眉头道:“再不出来,我打折你的腿。”
眼前白影一闪,“来了来了,一见面便是凶巴巴的,怪不得不讨人喜。”
柳飘飘长扇一甩,“扑扑”的扇起来,“哎呀,这京城可真是热,真不如在谷中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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