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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得失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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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那天,贾富贵到办公室找我。因为我不对他的电话概不接听。我冷冷问他,“难得贾总亲临,不知有何赐教?”他说我看到陈露了。我当场拍着桌子叫他滚蛋,愚人节开这个玩笑太可耻了。贾富贵说信不信去了就知道。我将信将疑和他去了趟大屿岛。

贾富贵指着海边一处民宅,说陈露就在里面。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我在想是进去看看还是悄悄的离开?躲到离市区五十多公里的小岛上,陈露是有意躲避,还是已经找到新的生活方式?最后我还是决定离开,不能让陈露再受刺激,就算见到她,我也不能带她离开。既然已经回不到从前,何必打破她的宁静?“走吧!”我叫贾富贵开车。贾富贵问我真不去看看?我怒吼,“叫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我和陈露历经的每个重要事件我都能回忆起场影。我和她正式有口水交流是在街心公园。我们坐在草坪上聊天,我不断诱惑她,她处处抵触,聊到关键处她就转移话题。暖暖的阳光照得我哈欠连连。我见前方不远处一对情侣玩舌头大战,我心一热,把陈露搂过来,趁她不备强吻一口。陈露脸红如番茄,轻声骂我是坏蛋。我得意地倒在草坪上,手舞足蹈,把她气得白眼连连,我顺势又将她拽过来,在她脸上横七竖八涂上一层又一层的口水……

陈露是贾富贵携朱小花到大屿岛采购海鱼偶然发现的,贾富贵和陈露打招呼,但陈露说他认错人,捂着脸就跑了。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找陈露?”贾富贵说:“我找李丽了,她说除非陈露,谁也劝不住你。”我冷哼一声,“你还是想让我放过杨易?”贾富贵深吸一大口气,说:“他也挺可怜的。”我当场骂贾富贵,“你妈的,如果他把朱小花睡了,你会原谅他吗?”贾富贵说:“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咆哮着说:“他们最近也有!”

贾富贵踩刹车,转过头,眼眶暴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说:“不可能,你一定误会了。杨易被人废了。”我一听更火大,说贾胖子,你能编个有相像力的理由吗?贾富贵脸上挂满无奈,“是真的,年后他去澳门了,借了180万高利贷……被一脚踹的……”贾富贵提起“一脚”,我想起2008年的那记超级无敌无影脚。那晚我和杨易在一元酒店喝完酒下楼,迈出电梯时撞了一个急着投胎的彪悍哥,他动口骂我,我借着酒劲,对着他的鼻梁重击一拳,瞬间但见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像两条红丝带,漂亮极了。彪哥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宰羊刀。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愿意问他羊肉行情如何。我一见那把利刃,脑袋就懵了,忘了三十六计跑为上策。杨易突然抬腿踹其档部,拉起我死里逃生。在车上,我回望后面,一群手持钢管的小伙穷追不舍……

我心软了,问贾富贵为什么要救杨易。贾富贵说:“草他妈,我是自救,我帮他担保了80万。”我说:“他不是有房子吗?”贾富贵说:“早贷出来玩掉了。”陆玲可就是为了房子才和杨易在一起,他把房子也玩丢了,这事陆玲应该不知道。我大骂贾富贵是蠢猪,问他为什么会让杨易拉上贼船?贾富贵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怪我贪财,是我介绍人带他去的……”

我扇了贾富贵一个大耳光,下手很重,我自己都觉手心疼。贾富贵可怜巴巴地扬着脸看我。我说老大那里我去说,你让杨易回去吧,天天躲在你那书房也没意思。贾富贵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不想告诉他,我已经原谅杨易了。

蔡欣对我实施“温柔”攻略后,她刻意逼自己做一个贤妻,看着菜谱给我做菜,手艺很差,不是咸了就是甜了,可她已经很用心。谁没有犯点错误的时候,人的成长是伴随着错误而成熟的。我怎么能苛求她是完美的呢?有一天,我去找我干妈许姨聊了一个下午。许姨原来是自行车厂的一朵金花,而且有才华,据说年轻时工厂里有两百多号男人因为她打架。她看起来风韵犹存,只是皱纹掩盖不住年龄,岁月无情,任何美丽都会被雕刻成干枯。许姨给我讲了个故事。

二战期间,两个来自同一个小镇的战士默利与菲利普与部队失去了联系。两人在森林中艰难跋涉,互相帮助。他们打死了一只鹿,依靠鹿肉,又艰难度过了几天。这以后,他们再也没有看到任何动物。他们仅剩下的一点鹿肉,背在年轻默利的身上。一天,他们在森林中有一次与敌人相遇。经过再一次激战,他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就在自以为已经安全时,只听一声枪响,走在前面的默利中了一枪——幸亏伤在肩膀上!后面的菲利普惶恐地跑了过来,他害怕得语无伦次,抱着战友的身体泪流不止,并赶快把自己的衬衣撕下来包扎战友的伤口。事隔30年,那位受伤的战士默利说:“我知道当初是谁开的那一枪,他就是我的战友——菲利普。当时在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碰到他发热的枪管。我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开枪?此后30年,我假装根本不知道此事,也从不提及此事。那一天,他跪下来,请求我原谅他,我没让他说下去。我们又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我宽容了他。”

许姨说等你活到我这把岁数,你什么都明白了。我闷闷地抽烟。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我不信佛,但我尊重佛教宣导的思想,“以恨对恨,恨永远存在;以爱对恨,恨自然消失。”我彻底原谅蔡欣了,我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

不让岁月倦了驿动的心,过了一段时间,我又不甘平静了。我妈说我出生时双手没系小红绳,所以长大了好“贱”。一路走来,我确实惹是生非,但我并不认为生活在这个年代有点冒险精神有什么不好,因为过了这个年代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年代会怎么样?60后说70后不知生活苦,70后说80后不懂上学难;80后说90后不知就业难;90后说不如00后幸福;00后说整天被逼着上各种补习班,他们最难。其实想想人活一辈子都很难,跟在哪个条代没关系,主要是心态问题,我觉得与其过完今天才在明天抱怨失去太多,不如今天把明天的日子也过了。所以,我大胆冒险,尝试做我想做的事,就像我在初中时候,第一次把手伸向女同学的胸部。

我叫李丽代表我以她个人的名义去探望陈露。陈露不傻,李丽一去,她就知道是我的意思。她叫李丽转告我,如果我真的曾经爱过她,就放过她,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她现在过得很踏实。李丽回来后,说了上述的话,我抱着李丽痛哭一回,哭得狼狈不堪,血都快呕出来了。李丽说:“陈露好像快生了。”我把眼泪一抹,问真的假的?李丽说:“难道陈露肚子里装的是海绵啊?”那么说就是真的了。陈露的孩子,不,应该是我们的孩子,还在肚子里沉睡。这个情报让我不再那么悲伤,简直还有兴奋,不亚于当年拿伦布发现新大陆。

也许你猜到我想干什么了,没错,我想做的事就是要回我的孩子。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不能买到亲生子。我没有万贯家财,也还没到临终之际,我并不着急继承人事宜,但我老妈想孙子想疯了,三天一个电话就问蔡欣有了没有。这让我万般无奈,所以我要把陈露的孩子弄回家,我妈一定会原谅我的不作为,因为她仅仅只是想林家后继有人。

我带着蔡欣去最好的省立医院检查,著名的妇科主任告诉我,蔡欣怀孕的机率只有0。09%,给我许多诸如“奇迹还是有的”之类的安慰,并教授我们提高怀孕机率的办法,是在最佳的时间选择最好的姿势,最后祝我们好“孕”,我知道那只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她给我们留了一点点面子,如果是法官直接就宣布:不能怀孕,退庭。

从省立医院回来后,我怀着临死之前最后一击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在蔡欣心情很好、排山倒海的周期内,用尽了“吟猿抱树、玄瞑鹏翥、丹穴凤游……”等23种方式,辛勤播种无数夜晚,那片盐碱地依然毫无发芽希望,我心灰意冷,彻底宣布放弃。

李丽带着我的想法去找陈露。陈露断然拒绝了,叫李丽转告我,如果我再打那个孩子的主意,她立马消失。同时警告我,不得以任何理由去打扰他们的宁静。据陈露说她有新的男朋友了,虽然那个长得像猩狸的委琐小男人腿还有点瘸,但人家说他对她很好。李丽转告我这些话后,我醋意大发,心想别把老子惹急了,否则我会把那个委琐男灭了。

但我依然不想放弃对孩子的争夺,我觉得那个委琐男不配当个爸爸,从物归原主的角度来说,种是我播的,他凭什么收现成的果实。而陈露也没有理由拒绝我对亲生孩子的关爱之情,作为亲生父亲,我理应让他过更好的日子。一想到那只天天抠海蛎的腥手在陈露洁白的身上乱摸,仿佛有人拿刀划我背,一片片地削我的皮,钻心的痛。

蔡欣不能生育的消息不能传播出去,这是蔡欣下的定的家规。她说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她把我从十八楼丢下去。我借此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和她谈了几个条件,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再对我施以家暴。蔡欣觉得理亏,自然也能答应。我在家里的地位总算有所提升。其实,蔡欣完全可以拒绝我提的要求。她只要绷着脸问我,“我要不答应呢?”我会说:“我只是说着玩的。”我再傻也不能拿着广播到处吆喝:我老婆不能怀孕。那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很多时候,人家会怀疑是我的问题。我又不能掏出家伙对着他们说,“我****正常,精虫活跃”。

孩子可以不要有,婚还是要结的。5月1日,全国劳动人民的节日,黄道吉日。忙了近半年,是该休息几天了。蔡欣的老爸一拍即定,我和蔡欣就在那天把婚礼办了。时间上有些苍促,我的老丈人说与时俱进,一切从简。蔡欣有点不高兴。按照她先前的设想,婚礼现场应有婚车百部,最差的也要“别摸我”,她的不健康源于“山西煤老板嫁女、震惊世界的车队”的荼毒。当然光有车不够,前面还要警车开道,后面要有城管护驾。摄像团队不低于五十个人。在众多群众的啧啧声中,风光无限地招摇过市,不能轰动东南亚也要誉满长青。

我觉得蔡欣有时候不是天真,是无知,至少是肤浅。暴发户横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当下是文明与理性的年代,谁还乐于显摆谁就是傻X。我劝她,“结婚就是请大家来做个见证,何必拘泥形式。”蔡欣还是不高兴,怪她爸爸多管闲事。我不想把喜庆的日子搞得跟追悼会似的,拍着大腿耍牛逼:省下的钱老子带你去迪拜当富豪。你一出舱门就挥挥手,吟诗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我是富婆大家好。如果有个穿喇叭裤面黄肌瘦的人对上“两个黄鹂鸣翠柳,富婆我们做朋友”,他就是迪拜首富了。蔡欣很疑惑地问我,“迪拜那么穷我们去干吗?”我勒个去,遇到绝品腐女老子伤不起。

我和蔡欣的婚礼简约不简单,我算是领教了蔡欣他爸的智商,堪比司马懿,高调叫着从简,低调收着红包。落个好名声还替她女儿捞了一包人民币。也难怪他能从一个市场卖海鲜的混到众人景仰的程度。高人原来在身边,我自愧不如。老丈人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对小欣”。我对他肃然起敬,看在钱的份上,我对她能不好吗?

我坐在酒店赠送的豪华客房的大床上数钱,红通通的人民币让我数得手指抽筯,蔡欣多喝了几杯,疯婆娘把我千辛万苦摞起来的钱推散。我重新开始一张张地算“80、81、82……”她捣乱叫:“50、74、91……”让我又算错了。蔡欣脱了红妆,朝我扑过来,把我压在床上“本小姐不如钱重要是吗?”我在她屁股上狠抽了五个指印,“你要想就直说。”蔡欣打了个酒嗝,嘴里喷出一股酸臭味。她说:“想个屁,反正我也生不了孩子……”我捂住她的嘴,再说下去我们两人得抱着痛苦,把婚礼搞成葬礼。

是个女人结了婚都想要孩子,只有付出母爱才能让一个女人觉得自己的伟大。从省立医院回来,蔡欣沉沦多日,就像一头被结礼的小猫,躲在阳台角落掉眼泪。每当那种情景下,我就搬张凳子坐在她身边,陪她伤心。她再有诸多不是,也是我的老婆。我不安慰她,是因为安慰不安慰都无法让她短时间从创伤中走出来,她要慢慢地修复伤口。我偶尔会说一句,“有没有孩子,我都会陪你走下去。”当我说完这一句后,她所有的眼泪就如倾盆大雨,哭得死去活来,无论我如何规劝,她不哭个痛快死不休。因此,我不能让她哭,她哭和她发火一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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