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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伯的本事虽然比秦墨池不知高出多少,但它深夜未归,秦墨池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自然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睡自己的觉,便静静躺在床上,将妖丹中的妖族传承从头到尾细细地翻看,尤其一些御敌的法术,看的更是仔细。这东西总要在脑子里记熟,才好找机会去实践实践。
如此一夜过去,秦墨池竟然也没觉得困倦。
晨曦初现的时候,清宁顶着一身灰扑扑的脏毛飞回来了,一挤进窗缝,便死狗似的扑通一下趴在桌子上,把靠在床头打瞌睡的秦墨池吓了一跳。
“小师伯,你怎么了?”
清宁软塌塌地趴着,有气无力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秦墨池见它这样,心里犯嘀咕,大逆不道的把魔爪伸了过去,把小师伯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受伤了?”
“放肆!”清宁不乐意了,猛然一蹬爪子,“竟对长辈上下其手。”
秦墨池,“……”
这奇葩的鸟脾气,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清宁费劲地从桌面上支起脑袋,“必须受罚!”
秦墨池木着脸看它,“怎么罚?”
清宁尖尖的舌头飞快地探出来舔了一下,“去弄些吃的来。”
原来是饿了。秦墨池点点头,捞起外衣的衣襟将它兜在里面,转身往外走。清宁扑腾两下没扑腾起来,正要抗议,就听它的小师侄慢条斯理地说:“那就去吃馄饨吧。这东西带回来就不好吃了,一定要吃刚出锅的。”
清宁顿时老实了。
秦墨池带着它走出旅馆,找了家老字号的馄饨铺吃早点。这是昨晚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的。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祖传的手艺,据说门口挂着的木头招牌也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秦墨池带着清宁出来的早,早点铺也才刚开门,只有两位老顾客站在门边一边帮着他们卸下门板,一边随意聊天。他们说的都是当地的方言,秦墨池也听不大懂。只觉得从店里飘出来的味道很是鲜美,看来老字号还是很有几分可信度的。
秦墨池拿衣襟兜着清宁,眼睛望向县城的另一侧,在微亮的晨曦中看去,翻卷在半空中的黑雾尤其显得声势骇人。
“好啦,可以进来啦,”胖胖的老板娘笑容可掬地招呼他,“小伙子要什么?”
秦墨池点了两大碗鲜肉馄饨,怕小师伯吃不饱,又要了两碗据说是招牌的野菜馄饨。清宁果然高兴得不行,围着比它还大的汤碗急不可耐地转来转去,秦墨池把汤碗里的食物一勺一勺舀到昨天新买的不锈钢饭盒里——清宁毕竟是个动物的外形,他不介意它跟自己用一样的餐具,不代表别人没意见。清宁对这些细枝末节是完全不在意的,它眼睛里只有食物,不等晾凉就迫不及待地把嘴边探进去。
秦墨池惊叫,“嗳,小师……小心烫!”
下一秒,清宁跳着脚窜到一边,鲜红的小嘴巴狼狈地张开,眼神幽怨地瞟了他一眼。
老板娘哈哈笑了起来,用方言说了几句话,又换成别扭的普通话问秦墨池,“你家里养的?还挺聪明,养了多久了?”
秦墨池含糊地说:“好些年了。”
“出门打工,怎么还带着宠物?”老板娘露出嗔怪的表情,“你不知道,人家厂子里要求的可严了,这些都不让带的。要住集体宿舍的,怎么养?”
秦墨池立刻反应过来,老板娘把他当成是来县城的电子厂找工作的人了。秦墨池立马顺杆爬,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问她,“管的很严?那我得先把鸟送回去?”
“要送,要送,”老板娘一脸严肃,“你身体结实,又年轻,厂里肯定要你的。听说他们一直在招人。”
秦墨池心中微动,“一直在招人?厂子规模很大?”
老板娘被他问的愣了一下,转头问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老爷子,“厂子好大么?怎么一直要人?也没见有人被辞掉的。”
老头子专心切香菜,头也不抬的回答老伴儿的问话,“有可能,听说厂子后面的那一大片空地也都是县里拨给他们厂里的。”
老板娘点头,“他们活儿多,你看厂里那些小年轻,一个个都脸色发灰,走路都是飘的。唉,挣钱也不易哟。”
秦墨池与清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生气被吸走,人当然没精神。
“这厂子开了多久了?”
老板娘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店里客人又不多,便乐得跟秦墨池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多说几句,“有两年多咯。那时候县里好多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孩子。”老板娘露出唏嘘的神色,摆摆手,“不好。对娃娃的成长不好。”
秦墨池深以为然,但他毕竟只是个旁观者,别人生活里有什么苦衷无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
“后来就好咯,”老板娘说:“这位连先生据说是从大城市来的,开了这家工厂,又开了山货加工厂。县里好多年轻人都回来了。是个好人呀。”
秦墨池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了。单看这些事情的话,的确是个好人。
“年轻人多了,县城里看着就热闹,”老板娘笑着说:“人多,人气才旺嘛。”
“对。”秦墨池暗想,人气旺,这老妖才能吃饱么。
“这位连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秦墨池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清宁一直半死不活的,还什么都跟他说呢。
老板娘想了想,“这人很少出门的,我就远远见过他一次。我记得他是个胖子,又白,不大健康的样子。中年人吧,四十来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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