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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上的围观者不仅鄙视林动的诗太烂,还一个个上下认真打量着林动,然后纷纷摇头叹息:“原来是一个没种的贱民啊!”
那摇头晃脑的神色,仿佛林动有多悲惨似的。
他们的声音刺痛了林动,他的脸涨得通红:我没种,我没种?我没种敢从杀手集团逃走?我没种敢从黑心工场逃出?好,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念个视代诗吗?这有什么,人家都敢做,我就不敢念吗?听好了。
深吸一口气,朗声诵读:“大海啊,你都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
静-
没有人出声,刚才的嘲弄一时间全都消失了似的。更有一比,就好比正喔喔喔打鸣的公鸡,一下子让人卡住了脖子似的。
静,静得只有风声呼呼。
更过分的是林动身边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如果一开始是做作的厌恶,是故意拿捏出的一种姿态,那么现在就像是看到了传染病似的,是傻病。没有人会和傻子计较。
“好一个‘大海都是水,骏马四条腿’。兄台所作有趣,有趣极了!”冷场了,却突然有人声在身后响起,清脆悦耳,不过却有一分调笑。
林动的老脸一红,心说:弄差了。师父总是夸这首诗,说是现代诗的代表之作,以真实写诗,把诗从无病呻吟中解脱出来……
总之,这诗一出,文化界是一片叫好之声,而那个时候,林动已经进入了文化界。
耍笔杆子的,扭曲一个人的观点,那是基础本事。厉害的,扭曲一国,一个时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当年林动也套过他师父的实话。为此,野貂肉加二斤白酒,爷俩是干了个精光。
美食加美酒下肚,他师父是掏了实话,可惜那时候林动已经醉瘫了。他一个初出校门的小伙,哪儿会是这久经(酒精)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的对手。
看他醉了,他师父对着他才开口说出一番来:“现在这时代,只有说假话才能赚人眼球,才有银子赚。世上的‘砖家’‘叫兽’,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在骂我们?可是为了生活,没法子啊!真是羡慕她啊,只用讲大实话,便可以出书,有大把的银子赚!咦,醉了?醉了也好,没有听到我的唠叨。作为我唯一的弟子,师父不想害你。记住啊,不要讲实话,这样你才能很好的活下去。什么时候你明白了,你也就可以出师了。”
林动是没有听到自己师父的感慨的,反正他只知道这诗在文化界的声誉极高。
觉得不好?那你是不会欣赏。文化价值高不高,别的都是假的,这银子总是真的。
如果说上一世,林动对这现代诗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这疑虑没了。没见到都有人欣赏我了吗?这可是不同的时间与空间。
林动嘿嘿一笑,心里藏着几分得意,虽然这诗不是我写的,但是能这么快转换过来,从古诗跳到这种诗。这也是本事,一般人绝对没有的本事。
不说别的,这大厅广众的,吟了一首,受到耻笑,有几个人还敢再吟第二首?还是这么另类的诗?
不行吧!
这也就是咱现代艺术家,才可以做到“淡然”以对千夫指。当然不能骄傲,不能表现出来,要淡然、淡泊、淡雅。
林动缓缓转过身来,一个面如白玉、貌赛潘安的绝色公子正站在他的身后对他微笑。
这也就是身前没法站,因为林动的身前可是山之陡坡,站不得人,他已是站在陡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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