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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便携了灵越在这翠竹园内的旧亭子里赏月饮茶,静候德阳王。算着时辰将近,灼华举起手中酒杯,杯沿横过月影,一双眸子悠悠然然的望着夜空。
“谁人在此?”德阳王身边的六个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刚入园时便发现了灼华二人,走到亭子前才上前询问。
亭中望月的美人闻言转过身来,叶紫色宫装在月光下浓成深墨色,只有发髻上一支嵌着夜明珠的金簪散着幽蓝的微光。
“叮咚。”灵越看一眼灼华的背影,右手拂过琴弦,食指轻勾,一声脆响玲珑悦耳,十只纤纤手指随即轮番划过琴弦,流下一声声清丽和缓的音调。
莲步轻移,走下亭子,那美人颦颦婷婷的行了一礼,轻声道:“妾身在这亭中赏月听音,不想竟扰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
德阳王慕善书借着侍卫手中宫灯的明光将将看清眼前女子的脸容。他贵为王爷,见过不少的美人,比眼前女子还美的不在少数,但却就是这一张中上之姿的容颜却让他着实悸动了一番。那个女子盈着笑意的双眸在暗夜中折过月影,流光溢彩的惊心动魄,仿佛所有的光耀都存在她的双眼之中,连心魄都一并陷了进去。
慕善书回过神来,柔声问道:“娘娘这一身正妃的宫装怕也是要去赴今晚蒹葭台的宫宴吧?”
“正是。”灼华拍了拍手,亭中的琴声戛然而止,灵越端着事先准备好的梨木方盘行到灼华身旁,灼华斟了杯酒,笑道:“妾身原是要去赴蒹葭台的宴席,只是今夜月光太美,灵越这丫头又新谱了首月意清单的曲子,所以忘了时辰。今日能在此遇见王爷也是缘分使然,借这月光妙音妾身敬王爷一杯。”说罢,酒杯便递了上去。
宫闱礼教森严,在如此幽静之处与后妃私聊总是逾矩之事,更何况是敬酒。若是平时,慕善书定会寻着各种缘由不去接这杯酒。只是今夜不知怎的,那女子眼中的盈盈笑意总有种摄魂夺魄的魔力,教他不得不去饮下那杯碧绿清透的酒液。
见德阳王饮下杯中酒,灼华缓身行礼:“今夜在此遇见王爷,实是灼华之幸事,现在已是酉时三刻,宴席怕是要开了,妾身先行一步。”
灵越取过方盘匆匆跟在灼华身后,待出了翠竹园,唤过候在园外的宫人抬起步辇,灵越才在辇旁附在灼华耳边道:“娘娘,戍时一刻。”
灼华令抬辇的宫人放慢脚步,将不到半刻的路程延到一刻半。到蒹葭台的时候,还未到戍时,而宾客大多已经到席。她被安置在善容的左下首的位子。原本灼华的上首应还有贤妃的位子,只是贤妃旧疾在身长年卧病,请辞了宫宴,而原来应该坐在下首的颜嫔则因大皇子突生体热,留在蓉碧宫看顾,无暇赴宴。
今晚这场宫宴除了灼华这一位二品的妃子外便只有两名新近受宠的才人。啧啧,这后宫单薄的,委实不像个后宫的样子。在心里唏嘘了一阵,方抬手举箸,忽然想起今夜的任务却又放下。今夜,万不能失却良机。
王座之下,灼华气淡神闲的端正坐着,偶尔拈起几粒甜果,借低眉的契机偷觑几眼坐在对面的慕善书。不觉间,唇角又轻轻扬起,弯出一个明丽笑意。
慕善书自回到宴席后,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只是几杯怀江醴饮下,头脑却越发的昏沉了起来。他的酒量一向甚好,只是这回不知怎的几杯酒便让他醉意渐生了起来,而他的脑海中只记得方才那浓郁夜色中女子在月光下眸光盈盈的笑意,全然将那杯敬酒忘却了。
善容端坐王座之上,举起手中酒樽,笑道:“今日这蒹葭宫宴为的是给六位兄长王弟饯别,明日起各位便要为我南越去守那四方国土了,自此我们这十七个兄弟相聚便不知要到何时,朕每念及此总颇有感怀,不过今日这饯别宴朕要添些喜气。”善容微侧过脸看向德阳王慕善书,道:“德阳王,朕记得长恭已经十一了。”
慕善书合手回礼道:“回皇上,长恭明年便是赴边疆的年纪了。”
南越国将满十二岁的男子视为成年,太祖皇帝慕皓瑾便依此定了个规矩,凡是皇室子弟在满十二岁时要被派往边疆,锤炼意志,修习武艺。但是经过太祖皇帝死后的那场裂国的动乱以及三百年时间的累叠,当初太祖皇帝当初的意愿已经不复存在,皇室子弟的边疆修习只是一场走马观灯的仪式。
“朕记得上回见到长恭时,他才八岁却颇有见识韬略,很是不同凡响。朕今日就给他指一门好亲事,也算是我这叔叔给他的慰礼了。”善容看向席下的安阳侯,“安阳候,朕记得槿儿已经十三岁,要不,朕就把你这才绝京都的独女许给我这长恭侄子。”
德阳王同安阳候携了各自的正夫人出席参拜谢恩。按着南越的礼仪,大臣出列跪谢赐婚,然后再由皇帝扶起才算礼成。
德阳王跪下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清浅的笑声,这一声笑教他原先还有些清明的灵台重又混沌起来,他循声看去,入眼的瞬间是那双在脑海中萦绕不去的眼眸,灼灼生华璀璨流光。
她看着席下的德阳王,不停的笑,那双七色琉璃瞳随着笑意散着惑人心智的魔力。喉间涌上一股腥咸味道,她咬着牙关硬是将那口血气压了下去。使用琉璃瞳本就是一件极伤心神精力的事情,这回用它来蛊惑人的心智却是一件逆天的罪事,伤损的不只是心神更是损却寿数。这一次,她用了自己的命来赌这一场智计的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