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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进庄子内的那刻起,牧舒远感觉自己又重获了新生,早上那一丝丝离别的哀愁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庄里留下来干活的只剩十几个人,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坐地户,根在这里,无法跟牧舒远去新的牧场。但她都打算好了,等她彻底离开时,会给每个人一笔丰厚的遣散费,也不枉他们尽心尽力为她效力一场。
薛嬷嬷因服过药,一路上都在马车里昏睡,但她病情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再躺个几日便能痊愈。
牧舒远命人将她抬回卧房,然后让周嬷嬷给甜甜喂饭,自己则准备跟着巧心他们收拾行李,却没想,立刻就被张林张椿制止了……
“夫人,可使不得,您胳膊上的伤刚刚结痂,侯爷昨晚特意嘱咐咱们,让咱们多照看着您点,不让您干活儿,仔细碰到伤口。”
他俩这么一说,巧心也满脸担忧的过来,用手比划道,“夫人您还是好好进屋休息吧,伤口太长,很容易就碰到,万一再裂开就麻烦了。”
接着就连伟坤也过来劝阻,他一手抱着大箱子、一手拎着四个包袱,憨憨的道,“这些行李其实我一个人都能搬得了,根本用不上夫人。”
牧舒远被说的哭笑不得,可也明白大家都是为她好,便略带玩笑的口吻答应了,“是是是,你们都是顶厉害的,我这个负伤的病号就只能进屋歇着了,搬完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剩下什么活,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干。”
“是。”
几个人答应完,便转身各忙各的去了。
牧舒远回到自己卧房内,在水盆里投了一块小抹布,然后慢慢擦拭着屋里的家具,快一个月不住人,很多地方都积了薄灰,过年又给大家放假,所以没人进来清扫。
擦着擦着,就擦到了柜子上那一排一排各种材质、形态各异的马雕……随手拿起一个把玩,不知不觉竟看出了神,这是他送来的第三个礼物,当时还在家书上写过一句话——“见物如见人”,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哎!不能再想了,好容易摆脱那些纷纷扰扰,不能再让自己钻牛角尖。
牧舒远想想,在床下找了个空木箱,把马雕一个一个擦拭干净,然后再用帕子包好整整齐齐码放进去,封好箱盖后又推回了床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回眸看看空空如也的架子,真是空出了好大一块,就像她的心一样……
一夜相安无事,早上,她是被甜甜闹醒的,小家伙用辫尾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弄的牧舒远大笑着左躲右躲,最后娘俩竟在床上闹做一团,互相往对方最怕痒的地方抓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呦,每天早上都要闹这么一出,快起来吃早饭吧。”薛嬷嬷端着水盆出现在屋里,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们,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薛嬷嬷,你怎么不多躺两日,等彻底养好了再出来?庄里人手够用,你切莫不顾身体逞强啊。”牧舒远关切的道。
“谢谢夫人,老奴好多了,天天躺着也是个累差事,还不如起来活络活络筋骨。”薛嬷嬷笑着把水盆放到桌上,然后抱过甜甜给她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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