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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欣苌郡主不编造事实,您又岂会受她蒙骗呢?所以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出在郡主自己身上,您与前线远隔千里之外,无法亲自验证是一方面,另外以您对郡主的宠爱,肯定会轻易相信郡主的谗言,而郡主也恰恰抓住了您这项弱点,才敢肆无忌惮的加以诓骗,她欺辱了我们是小,但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是大啊,还望您能明察。”
“正是呢,皇上,臣妾也认为舒远说的有道理,欣苌丫头自小在宫中长大,她的品行咱们是最为清楚的,不过素日睁一只比一只眼罢了,说起来……她能养成今日的任性刁蛮、做事不计后果,和咱们也脱不了干系,恰恰陆将军这次可是撇下妻儿为国出征,受郡主如此羞辱不说,还差点延误了军机,这事兹事体大,臣妾认为……万不可再轻纵郡主了,以免日后她愈演愈烈,再酿下大错!”皇后面容严正,句句道出牧舒远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
皇上无奈一叹,其实他乍听闻皇后说出周欣苌的事后,肺差点没气炸了,急火攻心之下,才接连两日卧床不起,实在想狠狠扇周欣苌两巴掌,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不配为他皇室子孙。
也正如皇后所言,陆沧洲可是为国家安危在与外敌作战,且职务还位居朝中正二品,却被郡主用铁链子拴在屋里半个月,连迷香都用上了,自开国以来,此等恶劣事件都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这事若传出去,连他这一国之君的老脸都要被丢光了,牧舒远旁敲侧击,句句不肯退让,不过是在为自己夫君鸣不平,人家不一一例举出罪证,不过是在给他这个皇上留有最后一丝脸面。
若偏袒的太明显,也确实会寒了陆、牧两家的心,陆家祖上三代护君、对他能顺利登基也是功不可没,牧兴邦被宰相陷害,全家含冤而死,平反的皇榜都贴出去了,如今在此等罪行之下再不惩罚郡主,于情于理都着实难以说得过去。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陆沧洲是这次击退羌人的功臣,平时更是他的得力干将,无论施行新马政还是去办别的差事,都从无半点差错披露,能力上不容小窥,损失他和损失周欣苌比起来,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分得清的。
看牧舒远不肯退让分毫的态度,他也只能小惩薄戒,不然是打发不走她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不如咱们便开诚布公,陆家儿媳,你说……要如何惩罚朕的内侄女,你们陆家才肯满意。”
呦……这话说的,好像真是他们要故意为难周欣苌似的,看来皇上真是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这君王一世英名,对待朝政总是一丝不苟、也能处处体恤民心,怎么在周欣苌这件事是就此等冥顽不灵呢?想来还是对哥哥一下没了两个儿子而心怀愧疚吧,如今再不多加阻挠,恐怕连女儿都没了,这样一看,也算个重情重义之人。
不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留下欣苌郡主,他们陆家以后就没活路了!
“皇上,臣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信您肯定听过这句话,臣妾不要求过份惩戒郡主,只希望您能把她当作普通平民百姓一般,视她的罪名量刑就好,只是小女子常年身处后宅之中,对国家的刑法也不太了解,不如请皇后娘娘能指点一二,请问无顾拘禁当朝重臣……是何罪刑?”
“死罪!”皇后面色平缓,张口便毫不留情吐出这二字。
“无故阻碍将军上战场是何罪刑?”
“死罪!”
“编造谎言欺瞒君王又是何罪刑?”
“还是死罪!”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死罪”出口,皇上脸色越来越阴,最后干脆也不避讳了,直接开口阻挠,“不行,易亲王一共就三个孩子,周珉修丢了,周珉鸿死了,就剩下一个周欣苌,朕不能太赶尽杀绝,但你放心,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朕心里有数,绝对不会再加以姑息纵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她归京,朕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哼!说的好听,不过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罢了,皇上惩罚公主和郡主就那两样,无非就是禁足和抄经,不痛不痒的,等这阵风头过去,还不是照常出来兴风作浪?
而以周欣苌将近二十年养成的性格,一旦重获自由,不但不会以此为戒,还会变本加厉、比原来更加疯狂的协私报复,就像一只苍蝇一样,永远围绕在你周围,让你恶心、让你堤防,然她的攻击性可比苍蝇大多了,甜甜和康康也许就会成为她首先攻击的对象。
“皇上……”牧舒远立即双膝跪地,并无所畏惧的凝视向堂上君王,“郡主做出的所有品行不端之事,都被营中士兵和您手下的禁卫军亲眼目睹过,不施以刑法,恐怕难以服众,再者……臣妾知道您念及旧情不愿伤她,可在您全心全意为郡主着想的时候,她又至您的关爱与信任于何地呢?
成亲之事都能行骗,还不顾对方意愿一味强迫,极端的到把一个对国家有功的良将像囚犯一样关起来,多亏侯爷手下的人行救及时,若一旦羌人有所察觉,借机再次进犯,那岂不是几万大军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胜利就要付诸东流?而战事失败,朝廷这半年之中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不是也要打了水漂,羌人的凶残您最为清楚,如若真的越过边境打进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您让天下百姓如何自处?您又将如何自处?这些事情所有的起因,仅仅是因为郡主想要嫁给陆将军为妻,您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说到最后,牧舒远眼神转为锐厉,可以说是咄咄逼人的发出最后一句灵魂拷问,“皇上……江山社稷、天下苍生性命,岂能当作儿戏?郡主是国家的郡主,怎可置国家兴亡于不顾?”